殘陽如血，映照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赫連軒負手而立，衣袍獵獵作響，身後是尚未散儘的硝煙與焦土。
“這仗打得……真夠嗆。”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灰，卻隻讓臉頰更臟了些，嘴角微微一扯，“下次能不能彆選這麼破的地方決戰？”
南宮璃倚在一棵斷樹旁，幻影時空鏡在指尖輕輕轉動，鏡麵映出她略顯疲憊卻依舊明亮的眼眸。“你這是嫌棄我的戰術路線不夠優雅？”她挑眉輕笑，“不過話說回來，那圖騰柱的能量波動確實古怪，回去得好好研究。”
赫連軒點頭，目光掃過四周正在清理戰場的士兵和暗影閣成員，眉頭微皺：“傷亡比預想中低了不少，但戰利品……好像沒想象中豐厚。”
南宮璃收起鏡子，輕步走來：“你想多了，神秘組織這種老狐狸，哪會把值錢玩意兒放在總部？能留下幾件信物就算不錯了。”
兩人邊說邊走向臨時搭建的指揮營帳，一路踏著碎石與殘刃，空氣中仍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先清點人數，再統計損失。”赫連軒沉聲吩咐身旁副將，“務必詳儘，一個也不能漏。”
副將領命而去，赫連軒與南宮璃步入營帳，隻見案上已堆滿從廢墟中搜出的物品：殘破的卷軸、斷裂的兵刃、染血的令牌……
“嘖，這哪是戰利品，分明是垃圾場。”赫連軒隨手拿起一枚銅製令牌，翻來覆去地看，“這紋路……有點眼熟。”
南宮璃湊近細瞧，眉頭微蹙：“這不是之前那個守衛身上帶的牌子嗎？我記得你說過，他在死前還緊緊攥著它，像是某種身份象征。”
“身份象征？”赫連軒冷笑一聲，“若真是身份象征，那他們內部等級森嚴，不是個好兆頭。”
南宮璃不語，隻是取出幻影時空鏡，將令牌置於鏡麵之上。鏡中光影流轉，忽而一道微光投射而出，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圖案——一座城池輪廓隱約可見，四角各有一座塔樓，中央則是一道似曾相識的符文。
“這……”南宮璃瞳孔微縮，“這地方我見過！”
赫連軒神色一凜：“在哪？”
“暗影閣密卷中提及的一處海外據點，據說與百年前某個神秘教派有關。”她緩緩道，“當時我以為隻是傳說，沒想到真的存在。”
赫連軒沉默片刻，將令牌收入懷中：“看來，我們打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營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暗影閣成員匆匆入內，抱拳稟報：“稟主子，戰損統計完畢，共陣亡三十七人，傷一百零九人，另有部分裝備損毀。”
赫連軒點頭：“撫恤金加倍發放，傷者優先救治。”
那人應聲退下，南宮璃則翻閱著手中的簡報，一邊看一邊搖頭：“傷亡雖不算慘重，但他們的戰術配合度遠超尋常敵軍，甚至……有幾分像正規軍。”
“正規軍？”赫連軒眯起眼，“你是說，朝堂上有內鬼？”
“至少……有人在背後支持。”南宮璃放下簡報，抬頭直視赫連軒，“而且，不止一位。”
赫連軒沉吟片刻，忽然一笑：“那我們就來盤大棋。”
夜幕降臨，營帳內燈火搖曳，兩人圍坐案前，開始複盤整場戰役。
“首先，神秘組織的布局極為嚴密，機關重重，說明他們早有準備。”南宮璃分析道，“但他們又故意留出突破口，引我們深入，顯然是為了設伏。”
“可他們低估了我們。”赫連軒冷哼，“尤其是我升級後的係統。”
“升級？”南宮璃挑眉，“你確定那是升級，而不是……覺醒？”
赫連軒一怔，旋即輕笑：“你覺得呢？”
南宮璃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其次，他們的戰術核心並非首領本人，而是那根圖騰柱。換句話說，他們依賴某種外部力量維持戰鬥力。”
“所以一旦摧毀圖騰柱，他們便潰不成軍。”赫連軒總結，“這意味著，他們並不完全依靠自身實力，而是借助某種禁術或秘法。”
“沒錯。”南宮璃點頭，“而這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弱點。”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念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不隻是防守。”赫連軒站起身，目光堅定，“而是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南宮璃揚眉，“你的意思是……”
“我們要建立自己的情報網、防禦體係，甚至……一支屬於我們的軍隊。”赫連軒語氣沉穩，“赫家雖有權勢，但終究受製於朝堂。若想真正掌控局勢，我們必須有自己的底牌。”
南宮璃輕笑：“聽起來，你已經不是那個隻會靠蠻力衝殺的世子了。”
“成長嘛。”赫連軒聳肩，“畢竟，有個聰明絕頂的女人在我身邊，不學點東西怎麼行？”
“少貧嘴。”南宮璃白了他一眼，隨即正色道，“我可以動用暗影閣的情報資源，幫你篩選可靠的世家合作對象。”
“世家？”赫連軒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
“嗯。”南宮璃點頭，“北境的慕容家，南疆的葉氏，還有西陲的唐門……都是中立勢力，且實力不俗。”
赫連軒輕笑：“聽上去，像是在給我拉幫結派。”
“不然你以為我在乾嘛？”南宮璃攤手，“你要是真想在這亂世立足，光靠赫家遠遠不夠。”
“說得也是。”赫連軒踱步至窗前，望著遠方漸熄的烽火，“這場戰爭雖然結束了，但更大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南宮璃走到他身旁，輕聲道：“無論風多大，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赫連軒側頭看她，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溫柔卻不失鋒芒。他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夜風拂過，吹動簾帳，也吹散了戰火的餘溫。此刻的平靜，仿佛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深藏著未知的波瀾。
而他們，並肩而立，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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