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站在議事廳中央,燭火在他臉上投下跳躍的陰影。他身後是一幅京城地圖,紅筆圈出數處可疑據點,像是蛛網上的毒刺。
“他們盯了我們三天。”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如鐵,“現在該我們反咬一口。”
南宮璃斜倚在案幾旁,銅鏡在指尖輕輕轉動,映出眾人或凝重、或緊張的神情。她輕笑一聲:“三天?不,是七天。我昨晚數過,換了七撥人,一個比一個藏得深。”
一名幕僚皺眉道:“可這幫人狡猾得很,抓到的幾個都閉口不言,問不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那就彆讓他們說話。”赫連軒淡淡道,“讓他們的手替他們說。”
話音未落,南宮璃已站起身來,衣袖一揮,銅鏡映出一張張眼線的臉——有的扮作賣炭翁,有的裝成茶樓小廝,甚至還有幾個混進了赫家商號做賬房。
“這些人不過是外圍棋子。”她指著鏡麵中某個身影,“但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人牽線。”
赫連風從角落裡走出,語氣帶著幾分試探:“你們打算怎麼做?”
南宮璃瞥了他一眼,笑容意味不明:“自然是……請他們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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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赫府後院燈火稀疏,而前廳卻熱鬨非凡。
“今夜,赫世子設宴款待幾位街坊鄰裡。”消息傳遍京城,街頭巷尾皆議論紛紛。有人說是赫家怕了謠言,想討好左鄰右舍;也有人說這是赫連軒心虛,想借酒掩事。
然而,真正的戲,在暗處悄然上演。
赫連軒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地舉杯敬酒,仿佛真隻是尋常家宴。賓客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沒人注意到,幾名看似仆役的人影,早已悄然潛入夜色。
與此同時,南宮璃站在屋頂之上,俯瞰整座京城。
她手中銅鏡泛起微光,映照出數十個隱藏的身影——那些偽裝成乞丐、貨郎、挑水工的眼線,正分散在赫府周邊,各自守著自己的位置,等待信號。
“動手。”她低聲道。
下一刻,夜色中一道黑影掠出,動作乾淨利落地製服了一名眼線。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赫家訓練有素的親衛們如同獵豹般出擊,精準鎖定目標,迅速控製,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
唯一一次意外,發生在東街拐角。
一名眼線察覺不對,轉身欲逃,卻被早已埋伏多時的一隊人馬攔腰擒住。他掙紮大喊:“你們不能——”
話音戛然而止,一把布巾塞入口中,隨即被拖入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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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燭火搖曳。
被抓捕的眼線一個個被押進來,有人臉色慘白,有人冷眼相對,也有人試圖裝瘋賣傻。
赫連軒端坐於上,目光如刀。
“你們都是聰明人。”他緩緩開口,“聰明人不該做蠢事。”
一人冷哼:“要殺便殺,少廢話!”
“死?”赫連軒輕笑,“你以為我會讓你痛快地死?”
他拍了拍手,門外走進一人,手裡捧著一隻小巧木盒。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枚乾枯的草藥。
“這是‘忘憂散’。”南宮璃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清脆悅耳,“服下之後,你會忘記一切痛苦,隻記得最讓你恐懼的東西。”
那眼線臉色驟變:“你……你是南宮家的人?”
南宮璃走近幾步,笑意盈盈:“看來你聽說過我。”
她將藥粉倒在杯中,加水攪拌,遞到對方麵前:“選吧,要麼喝,要麼……繼續活著。”
那人猶豫片刻,終是接過杯子,一飲而儘。
片刻後,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口中喃喃:“我不該來的……他們說隻要盯著赫府就行,可我知道……他們在等一個人。”
“誰?”赫連軒追問。
“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每次都是他來送信,從不見真容。”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