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將天際染成血色,戰場上的硝煙尚未散儘,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焦土的氣味。赫連軒站在斷崖邊,望著腳下狼藉的敵軍營地,衣袍被血染得發硬,肩頭還掛著一道未包紮的傷口。
“赫將軍!”副將策馬而來,手中舉著一卷沾著灰燼的戰報,“敵軍殘部已徹底潰散,主營也被焚毀。”
赫連軒點點頭,目光落在那片廢墟上。他翻身下馬,緩步走入主營殘骸,靴底踩著碎裂的木梁與焦黑的旗幟。忽然,一塊半埋在灰燼中的殘片引起他的注意。
他俯身拾起,拂去塵土,隱約可見“暗影”二字,筆跡潦草,卻帶著幾分熟悉的陰冷氣息。
“果然是他們。”他低聲喃喃,將殘片收入懷中。
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文書官捧著一卷謄寫完畢的戰報走近:“大人,戰報已整理完畢,陣亡將士名單也已列清。”
赫連軒接過戰報,展開一閱,眉心微蹙:“傷亡比上一戰多了三成。”
“敵軍這次設了毒煙陷阱,不少兄弟吸入後昏迷不醒,被敵軍趁機偷襲。”副將語氣沉重。
赫連軒沉默片刻,將戰報卷起,遞還文書官:“立刻謄抄三份,一份送京城,一份送兵部,一份隨軍留存。”
文書官領命而去,赫連軒轉身登上高坡,俯瞰整片戰場。血色殘陽下,赫家軍正在清理戰場,救治傷員,遠處的山林中,幾隻烏鴉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對副將下令:“全軍休整一夜,明日拔營回撤。”
副將遲疑道:“大人,敵軍已潰,為何不趁勝追擊?”
赫連軒望向遠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們背後另有勢力,這一戰隻是開始。”
京城皇宮,禦書房內。
皇帝正批閱奏章,忽聽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緊接著,太監總管高聲道:“陛下,邊關戰報到!”
皇帝猛地抬頭,筆尖一抖,墨跡在紙上暈開。
“呈上來!”
奏報展開,短短幾行字,卻讓皇帝雙眼放光,激動起身。
“赫連軒再戰告捷,敵軍徹底潰敗,主營焚毀,敵將屍體已確認!”
他朗聲大笑,拍案而起:“好!好一個赫連世子!朕果然沒有看錯人!”
朝堂上下一片歡騰,眾臣紛紛恭賀聖明,稱頌赫家軍威。
就在這時,殿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錦衣衛疾步而入,單膝跪地:“陛下,南宮家小姐派人送來一份密信,說是要親自呈給陛下。”
皇帝眉頭微皺:“南宮璃?她又有什麼事?”
太監總管接過密信,小心翼翼遞上。皇帝拆開一看,臉色漸沉。
“她……懷疑敵軍背後另有勢力?”他低聲念道,“還說那毒煙中藏著一種罕見的‘蝕骨香’,與江湖中某個神秘組織有關?”
眾臣麵麵相覷,皆不敢作聲。
皇帝沉吟片刻,將密信收起,沉聲道:“傳令兵部,徹查此事。”
太監總管躬身應命,皇帝卻忽然望向窗外,喃喃道:“赫連軒……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南宮府,夜色如水。
南宮璃坐在書房中,手中銅鏡泛著幽光。她輕輕拂過鏡麵,畫麵中赫連軒正站在高坡上,望著遠方,神色沉靜。
她嘴角微揚,眼底卻藏著幾分擔憂。
“這家夥……又在想什麼?”
她將銅鏡收起,取出一張信箋,提筆蘸墨,開始書寫:
【赫連軒:】
【聽聞你再勝敵軍,甚是欣慰。隻是……那毒煙之事,切莫大意。我已讓“暗影閣”繼續查探,若有新發現,會立刻告知。】
【戰場上,多加小心。】
【璃】
她寫完,又在信末添了一句:
【我等你歸來。】
她取出一枚小巧銅鈴,鈴內藏有微型紙條,正是那句“我等你歸來”。她將銅鈴夾在信中,用火漆封好。
“送信的人,準備好了嗎?”她問門外侍女。
“回小姐,已經備好。”
南宮璃點頭,將信交出,隨即起身走向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