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京城街頭的喧囂已悄然複蘇。馬蹄踏碎薄霜,車輪碾過青石板路,南宮璃的馬車緩緩駛入城門。她披著一件素色鬥篷,眉目間藏著幾分倦意,手中幻影時空鏡微微泛著幽光,仿佛仍在回溯戰場上的點滴。
然而,剛入城門,便聽街邊茶肆小廝高聲吆喝:“赫連世子擁兵自重,圖謀不軌!”
“哎喲,這都傳遍了!”一旁的老頭搖頭,“聽說聖上已經動怒了。”
南宮璃眉頭微蹙,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她抬手輕撫鏡麵,低聲道:“看來,有人想在背後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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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雲居內,人聲鼎沸。說書先生手持醒木,拍案而起,聲情並茂地講道:“話說那赫連軒啊,仗著手中兵馬,竟敢私調軍糧,意圖謀反!諸位可知曉?他若真反了,我盛元朝危矣!”
滿堂賓客聽得津津有味,議論紛紛。唯有角落裡的一名女子,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清茶,眼中卻閃過一絲冷芒。
她正是南宮璃,此刻一身商賈打扮,腰間掛著一枚玉佩,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機關。她目光微斂,悄悄啟動幻影時空鏡,將過去幾日的畫麵一一映照出來。
隻見說書人每次說完書後,都會與一名衣著樸素的男子低聲交談,那人接過一小袋銀錢後匆匆離去,方向直指城東。
南宮璃嘴角微揚,心中已有計較。
待到散場,她悄然尾隨那名男子而去。夜幕降臨,城東染坊外,黑影幢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布料混雜黴味的氣息。
她隱於暗處,見那男子與一名黑衣人會合,低聲交談幾句,隨即遞上一個油紙包。黑衣人接過,點頭示意,轉身走入染坊深處。
南宮璃目光一凝,看清了對方腰間佩劍上的紋路——半枚“風”字,隱約可見。
她心頭一震:赫連風?
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赫連風雖心懷不軌,但如今已被貶出京,不可能在此現身。難道……是有人故意模仿他的信物?
她不敢耽擱,借著夜色掩護,悄然繞至染坊後方,從一處破損的窗戶翻入地窖。
地窖中堆滿了廢棄的染缸和布匹,空氣中潮濕陰冷。她屏住呼吸,在角落裡翻找片刻,果然在一卷破布下發現了一張密信殘頁。
紙上字跡潦草,內容卻令人膽寒:
“赫連已失聖心,可趁勢而動……天樞令下,速行下一步。”
落款處蓋著一枚模糊印章,隱約可見“天樞”二字。
南宮璃瞳孔微縮。天樞?這不是她在暗影閣時曾聽聞過的神秘組織高層分支嗎?他們居然還活著,並且潛伏在京城裡!
她迅速將殘頁收入袖中,正欲離開,忽聽得外頭傳來腳步聲,幾名黑衣人正在巡查。
她眼神一冷,取出幻影時空鏡,輕輕一轉,一道虛影浮現而出,模樣與她一般無二,正站在門口晃動。
巡邏之人果然被吸引,朝虛影走去。南宮璃趁機從另一側翻窗而出,身形如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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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皇宮內侍總管張公公在禦花園中賞花,神情卻並不輕鬆。
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低聲道:“張公公,外頭來了個自稱‘南宮家’的姑娘,說有要事求見。”
張公公眯起眼,語氣淡然:“哦?南宮家的人?”
“她說帶了密信,事關赫連世子。”小太監壓低聲音。
張公公神色微變,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南宮璃步入園中,身姿嫋嫋,舉止從容。她上前一禮:“南宮璃拜見張公公。”
張公公打量著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錦囊上,緩緩開口:“你可知,當今聖上對赫連家已生疑心?”
“我知道。”南宮璃淡淡一笑,“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該讓聖上知道真相。”
她將密信殘頁取出,雙手奉上:“這是昨日我在城東染坊所得,信中提及‘天樞’二字,恐怕背後另有勢力操縱謠言,意圖挑撥君臣關係。”
張公公接過,仔細端詳,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又是‘天樞’……”他喃喃自語,似在回憶什麼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