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世子。”內侍輕聲喚道，語氣中多了幾分恭敬，“陛下已候多時。”
赫連軒點頭，邁步踏入大殿。殿中氣氛與昨日迥異，少了喧囂，多了肅穆。皇帝端坐龍椅之上，手中正把玩著一枚玉如意，目光卻落在他身上。
“赫連愛卿。”皇帝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昨夜細閱了你所呈之密信，也命人徹查此事……結果如何，想必你也猜到了一二。”
赫連軒拱手：“臣靜聽聖裁。”
皇帝輕輕一笑，將玉如意擱下：“謠言始於邊關，傳至京師，背後之人不隻一個。但如今證據確鑿，幕後黑手已然浮出水麵。”
話音剛落，一名太監捧著卷宗快步走入，恭敬呈上。皇帝翻開幾頁，神色漸冷：“兵部尚書張慎之、戶部侍郎周文遠，暗中收受敵國賄賂，散布流言，動搖軍心，擾亂朝綱。即刻革職查辦，抄沒家產，流放三千裡。”
此言一出，殿中雖無人應聲，卻似有一股寒意悄然蔓延。
赫連軒神色不動，心中卻已明了。這二人，不過是棋子罷了。真正幕後之人，尚未現身。
“赫連愛卿。”皇帝忽然抬眼看他，“你可有異議？”
赫連軒搖頭：“臣無異議。陛下聖明，自有決斷。”
皇帝滿意地頷首：“好，那你便回去歇息吧。這幾日辛苦了。”
赫連軒躬身告退，轉身離開紫宸殿。陽光灑在他臉上，暖而不烈，照得人心神清明。
然而，當他踏出宮門，腳步卻頓了一下。
不遠處，南宮璃正倚著朱紅廊柱，神情恬淡，仿佛隻是路過。她手中握著一枚小巧銅鏡，鏡麵微光一閃，似映出了什麼。
“怎麼樣？”赫連軒走到她身旁，低聲問道。
南宮璃輕聲道：“剛才我用幻影時空鏡回溯了一瞬，發現那名可疑官員，在你進殿後不久便匆匆離宮，往東街去了。”
赫連軒眉梢微挑：“東街？”
“正是。”南宮璃點頭，“那裡有一處密探據點，昨日被焚毀。”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警覺。
赫連軒低聲道：“看來，這場戲才剛剛開場。”
【場景1】
三日後，京城街頭巷尾議論紛紛，一則消息迅速傳開：兵部尚書張慎之、戶部侍郎周文遠因散布謠言、勾結外敵，被革職流放。朝堂之上，亦有不少大臣因此事牽連，或貶官，或調任。
赫連軒站在府門前，看著那些前來拜見的賓客絡繹不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真是熱鬨。”南宮璃站在他身後，輕聲笑道，“昨日還對你指指點點的人，今日卻都來送禮賠罪。”
赫連軒淡淡道：“他們怕的不是我，是陛下。”
南宮璃聞言，眸光微閃：“可陛下為何偏偏選在這時候動手？若說是為了平息謠言，未免太遲了些。”
赫連軒沉默片刻，道：“因為他要的，不隻是謠言平息，更是人心歸一。”
“你是說……”南宮璃頓住，隨即明白過來，“他在試探你。”
赫連軒點頭：“不錯。若我在凱旋之後，趁勝邀功，恐怕此刻跪在禦前的，便是我了。”
南宮璃輕歎：“皇帝的心思，果然難測。”
赫連軒卻笑了：“可他忘了，我赫連軒，從來就不是個甘於被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