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儘頭，赫連軒的手掌仍貼在那扇沉重的青銅門上。門縫間透出的微光仿佛沉睡千年的呼吸，隨著他的推力緩緩擴散開來。南宮璃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幻影時空鏡在她掌中微微震動，鏡麵泛起一圈圈漣漪，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準備好了？”她輕聲問，語氣裡藏著幾分調侃。
赫連軒嘴角一勾：“你什麼時候見我退縮過？”
話音未落，門轟然洞開，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那不是腐朽，也不是血腥，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越時間與空間的壓迫感。兩人對視一眼，緩步踏入其中。
眼前的空間比想象中更為恢弘。穹頂高不可測，四周牆壁由某種不知名的金屬鑄成，表麵布滿細密的符文，如同星河倒映於人間。地麵中央鋪展著一個巨大的圓形陣圖，陣圖邊緣鑲嵌著十二塊暗紅色寶石，每一塊都散發出微弱卻穩定的光芒。
“這地方……”南宮璃環顧四周，聲音壓得極低，“不像是墓穴，更像是某種祭祀之地。”
赫連軒沒有回答，而是邁步走向陣圖中央。那裡擺放著幾件奇異物品——一柄斷裂的長戈、一麵殘缺的銅鑼、一枚漆黑如墨的玉佩，以及一本被鐵鏈鎖住的古籍。
“這些東西……”他伸手欲觸碰那枚玉佩，指尖尚未觸及，一陣無形的波動便從陣圖深處湧來，震得腳下的金屬紋路發出輕微嗡鳴。
“彆急。”南宮璃攔住他，將幻影時空鏡輕輕舉起，對準陣圖中央。“讓我先看看這些玩意兒有沒有脾氣。”
鏡子映照之下，那些物品周圍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光膜，如同水波般蕩漾。鏡麵之中，原本靜止的長戈竟似有靈性般微微顫動，銅鑼則映射出一道模糊的光影，仿佛有人正站在它背後敲擊。
“有點意思。”南宮璃眯起眼，“這些東西……好像還活著。”
赫連軒挑眉：“活著？”
“至少是某種意識殘留。”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繞著陣圖行走，幻影時空鏡始終懸於身前，映照出一幅幅奇異的畫麵：斷裂的長戈曾插在某位帝王胸口，銅鑼響徹戰場，玉佩閃爍時，一位身披玄袍的女子正低聲吟唱……
“看來這裡埋藏的不隻是寶藏。”她喃喃道，“還有故事。”
赫連軒聞言，目光落在那本被鐵鏈鎖住的古籍上，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如果這是曆史的殘片，那我們是不是正在見證盛元朝最古老的一頁？”
“說不定還是沒人敢寫進史書的一頁。”南宮璃聳肩，忽然停下腳步，“等等，你看那邊。”
她指向陣圖右側，一塊不起眼的石台上，靜靜躺著一枚銀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熟悉的徽記——赫家的飛鷹圖騰。
赫連軒瞳孔微縮，快步走過去，將令牌拾起。入手冰涼，卻隱隱傳來一絲熟悉感，仿佛這東西曾在某個夢境中出現過。
“這不可能。”他低聲說，“赫家從未涉足此地。”
南宮璃湊近看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可這圖騰確實是你家族的象征。”
赫連軒沉默片刻，將令牌翻轉過來，背麵赫然刻著一行小字：
【天樞·守序】
“又是‘天樞’。”他皺眉，“之前機關核心裡也有這個詞。”
南宮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將幻影時空鏡對準陣圖邊緣的十二顆寶石。鏡麵映射出的畫麵讓她心頭一震——每一顆寶石內部，竟然都封存著一段畫麵：一位身披戰甲的將軍橫刀立馬，一名白衣謀士執筆揮毫，一位老者在火爐前煉丹……
“這些人……”她低聲說，“他們是誰？”
赫連軒看著那些畫麵，神色複雜：“可能是盛元朝建立之初的關鍵人物。”
“或者……是它的締造者。”南宮璃補充道。
就在此時，陣圖中央的長戈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金色的光流自戈尖迸發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落入陣圖邊緣的一處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