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所探得的蛛絲馬跡仍在兩人腦海中盤旋。風過簷角,吹動一串銅鈴,叮咚作響,仿佛在催促他們儘快行動。“世家的動作比我們想象的更快。”南宮璃輕聲開口,手中銅鏡微微泛起漣漪般的波紋,“若不趁早查明,等他們聯手,局勢將不可收拾。”
赫連軒點頭,目光沉穩如鐵:“你查你的路,我走我的道。兵分兩處,線索合流。”
話音未落,南宮璃已轉身離去,裙擺輕揚,似一片落葉飄入晨霧之中。
她此行目標,是南宮家密檔室。
南宮家素以規矩森嚴著稱,密檔室更是重地中的重地,每日僅開放兩個時辰,由兩位長老輪值看守,出入需三重令牌驗證,稍有差池便會觸發機關陷阱。尋常子弟莫說進入,連靠近都難上加難。
但南宮璃不是尋常人。
她以回門省親為由,大大方方踏入南宮家大門,換上婢女裝束,在府中穿行自如。午後時分,她借口取茶,繞至密檔室外,恰逢第一輪值守長老交接班,她借“幻影時空鏡”短暫回溯時間,趁著新舊交替的瞬間閃身而入。
密檔室內,檀木架林立,卷軸錯落有序。她熟門熟路地抽出近三個月的往來記錄,指尖翻閱間,眉頭漸蹙。
一份未曾登記的夜訪記錄映入眼簾——
“亥時三刻,訪客自赫連府後門入,姓氏模糊,唯見‘淩’字殘痕。”
她心頭一震,這“淩”字她曾在邊關地圖邊緣見過,那串奇異符文中便有相似筆畫。她迅速將內容默記於心,又將卷軸放回原位,悄然退出。
與此同時,赫連軒正喬裝成軍械采購官,混入赫家賬房。
他手持偽造文書,神色自若,麵對賬房小吏的盤問對答如流,甚至故意提出幾個刁鑽問題拖延時間,實則暗中翻閱可疑賬目。
一頁頁賬冊在他手下翻過,忽然,一筆數額驚人的支出引起他的注意——
“修繕祖宅:白銀五千兩,無施工明細。”
赫連家祖宅早已年久失修,但這筆銀子卻流向不明,既無工匠名冊,也無建材清單。更可疑的是,這筆款項的批注人竟然是赫連風!
他不動聲色地合上賬冊,心中已有計較。
夜幕降臨,南宮璃再次取出“幻影時空鏡”,鏡麵泛起幽光,映出一條條隱秘路徑。
她鎖定一名頻繁出入赫家的神秘人,此人每次出行皆更換馬車與服飾,行蹤詭秘。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
她在對方馬車底部貼上一枚特製追蹤符,隨後借助鏡麵映照出其慣常路線,果然發現那人最終駛入一處廢棄祠堂。
祠堂門口,石獅右眼被人為挖空,空洞漆黑,仿佛窺視人心。
她將這一幕收入鏡中,悄然返程。
回到赫府書房,赫連軒已在等候。
兩人對坐案前,燭火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拉得老長。
“南宮家那份夜訪記錄,提到了一個‘淩’字。”南宮璃將鏡中影像投射於桌麵,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現,“而赫家這邊,赫連風簽了一筆五萬兩白銀的支出,用途是‘修繕祖宅’,卻沒有半點明細。”
赫連軒聽完,麵色沉凝,緩緩道:“我懷疑,這個‘淩’,可能是某個隱藏勢力的代號,或者……某個幕後人物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