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京城深處的審訊密室卻燈火通明。銅燈映照下，南宮璃端坐案前，一襲淡藍勁裝襯得她身形纖細卻不失淩厲，手中輕撫著一麵古樸銅鏡，目光如水，卻又似寒霜。
“帶人。”她聲音不高，卻自帶威壓。
兩名黑衣侍衛押著一名五花大綁的俘虜入內，將其按在椅上。那俘虜滿臉橫肉，眼神凶狠，嘴角還掛著一道血痕，顯然先前受過不輕的刑罰，但他依舊昂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們能把我怎樣？”他冷笑道，“我死，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南宮璃輕輕一笑，眼波流轉間，竟有幾分嬌俏之態：“你錯了，我不是要你死，是要你……活不如死。”
俘虜一怔，隨即嗤笑：“就憑你？”
南宮璃沒再回應，隻是將手中的銅鏡悄然擺在桌角，鏡麵微微一轉，恰好對準了俘虜的臉。鏡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仿佛映照出了他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
她不動聲色地抬眸：“你叫李岩，三日前被擒於斷魂穀，原是‘北境殘軍’中的副將，擅長布陣，精通情報傳遞，對嗎？”
李岩冷笑：“你知道又如何？不過是些無用的信息。”
“無用？”南宮璃輕輕搖頭，“但你昨晚夢話裡喊的名字——‘阿娘’，還有那個小女孩‘小菱’，倒是挺有用。”
李岩臉色驟變，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怒與慌亂。
南宮璃繼續道：“你女兒才七歲吧？聽說最近城東來了個神秘人，專門抓孤兒寡母。你說，如果她被人帶走，你會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你敢！”李岩低吼，聲音顫抖。
“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南宮璃語氣平靜，“是你能不能賭得起。”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分。李岩額角青筋暴起，雙手緊攥成拳，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說吧，‘凰火未滅’是什麼意思？”南宮璃緩緩開口，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李岩沉默良久，最終咬牙開口：“那是我們組織內部流傳的一句話，意思是……舊朝遺物尚未徹底湮滅，聖女還在等待時機。”
“聖女？”南宮璃眉頭微挑，語氣不變，“誰是聖女？”
“不知道。”李岩搖頭，“沒人知道她的真名，隻知道她在北境，掌控著一部分力量，據說和‘暗夜會’也有聯係。”
“暗夜會？”南宮璃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他們是什麼組織？”
“一個比世家更隱秘、比皇族更深不可測的存在。”李岩苦笑，“他們一直在收集舊朝遺物，那些東西……據說藏著顛覆王朝的秘密。”
南宮璃指尖輕輕敲擊桌麵，若有所思。
鏡中，忽然閃過一道模糊的影像——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站在一片荒涼之地，似乎正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鏡子，換了個角度，將那道影像掩蓋過去。
“還有一個問題。”她抬起頭，目光銳利，“你們口中的‘北境信使’，是誰？”
李岩神色複雜，猶豫片刻後低聲答道：“是個神秘人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北境傳來消息，內容隻有少數幾人知曉。最後一次傳來的消息……是關於赫家世子的，說他在調查地下密室的地圖碎片，可能會威脅到整個計劃。”
南宮璃心中一震，表麵卻依舊從容。
“謝謝。”她輕聲道，隨後揮手示意守衛將人帶下去。
李岩被拖走前，回頭看她一眼，眼神複雜，仿佛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待人離開，南宮璃獨自坐在密室中，燭火搖曳，映得她影子拉得很長。
她緩緩收起銅鏡，低頭思索方才得到的情報：北境祭壇、舊朝遺物、暗夜會、聖女……這些詞串聯起來，像是一張巨大的網，而赫連軒，已經踏入了這張網的中心。
她站起身，走向門口，腳步輕盈卻堅定。
門外，夜風拂過，吹動她衣袂翻飛。
“赫連軒啊赫連軒，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她低聲呢喃，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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