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與南宮璃在城樓定下攜手奮進之約後,時光匆匆,赫連軒很快便接到了兵部剿滅邊境山賊的調令。出征那日,天邊泛著青灰色的晨光。他立於馬背之上,望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心中卻莫名湧起一絲不安。按理說,剿滅一夥盤踞在邊境的山賊不該如此鄭重其事,但自打接到兵部調令後,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便未曾散去。
“世子,前路已探明,前方三十裡便是進入山穀的入口。”副將策馬上前,拱手稟報。
赫連軒微微頷首,目光掠過身後的軍隊。新兵雖仍顯稚嫩,但經過數月訓練,已初具鐵血之氣。他心中稍定,揚鞭一揮,下令前行。
山路崎嶇,隊伍拉得極長,前後竟綿延兩裡有餘。赫連軒勒馬緩行,時不時回頭望向後方,眉頭越皺越緊。
“傳我命令,前隊放緩,後隊收緊,不得脫節。”他沉聲下令。
親衛領命而去,不多時,前隊果然放慢了步伐,而後隊則加快腳步,隊伍漸漸收攏成一團。赫連軒這才略感安心。
“世子謹慎。”身旁的副將低聲說道,“這山穀地勢險要,若有人伏擊……”
“所以我才讓三人上峭壁查探。”赫連軒打斷他的話,目光掃向兩側高聳入雲的石壁。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峭壁躍下,輕巧落地,正是先前派出的輕功好手。
“回稟世子,峭壁上發現半截斷箭,箭尾刻著陌生圖騰,似非本地山賊所用。”那人單膝跪地,語氣凝重。
赫連軒聞言神色一凜,正欲細問,忽聽一聲巨響,一塊巨石轟然滾落,正中中軍旗杆,將其攔腰砸斷!
緊接著,鼓聲四起,震耳欲聾。山賊從四麵八方湧出,密林間、洞口內、峭壁上,皆是黑壓壓的人影,手持刀槍弓弩,殺氣騰騰。
“敵襲!”親衛隊長怒吼一聲,立即帶人圍住赫連軒,盾牌護陣,長槍列陣,死守主將。
赫連軒眸光一冷,翻身下馬,拔劍在手,厲聲道:“弓箭手列陣,封鎖通道!快!”
話音未落,第二塊巨石又自峭壁滾落,砸在隊伍中央,頓時響起一片慘叫。緊接著,火油瓶與毒煙齊發,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士兵們被熏得連連咳嗽,陣型大亂。
“穩住!結圓陣!”赫連軒暴喝一聲,親自衝上前線,手中長劍橫掃,逼退幾名撲來的山賊。
山賊人數遠超預期,且占據地形優勢,赫家軍一時難以展開,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赫連軒心中暗罵,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隻能一邊指揮作戰,一邊尋找突破口。
“世子,我們被困住了!”親衛隊長滿頭是血,聲音嘶啞。
赫連軒咬牙切齒,環顧四周,隻見敵人如潮水般不斷湧來,而己方士氣已受挫,戰力漸弱。
“點燃烽火,向後方求援!”他果斷下令。
親衛應聲而去,不久後,一道狼煙衝天而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格外醒目。
然而,遠處密林之中,一道黑影悄然隱沒,手中握著一塊印有赫家紋樣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赫連軒並未察覺這一切,他正奮力抵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汗水順著額角滑落,衣袍已被血汙浸透。他心知再這樣下去,全軍覆沒隻是時間問題。
“傳我密令,派信使繞道求援,並設假目標吸引敵軍火力!”他低吼道。
一名年輕的士兵領命而出,赫連軒將一封密令交予他,低聲叮囑:“若我失聯,去找南宮璃。”
那名士兵重重點頭,轉身隱入密林之中。
赫連軒深吸一口氣,重新執劍迎敵。他的身形雖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今日,要麼突圍,要麼死戰到底!”他高聲怒吼,聲音穿透戰場喧囂,激起了殘存將士的鬥誌。
就在他奮力拚殺之際,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悸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體內蘇醒。他心頭一震,卻來不及細想,隻覺一股熱流自丹田升起,直衝四肢百骸。
他猛然意識到——
戰神之魂共鳴係統,似乎即將啟動。
但他尚未完全掌控這種力量,貿然激發,後果難料。
赫連軒咬緊牙關,強壓下體內躁動的能量,繼續奮戰。
此時,山穀之外,一道白衣身影悄然立於樹梢,遠遠望著那片硝煙彌漫之地,眉眼微蹙。
她輕輕抬起袖中銅鏡,鏡麵泛起微光,映照出赫連軒的身影。鏡中,他的輪廓模糊不清,仿佛隨時可能消失。
南宮璃眸色一沉,指尖輕撫鏡麵,低聲呢喃:
“你可彆讓我失望啊,我的戰神大人。”
她沒有現身,也沒有出手,隻是靜靜站在原地,如同夜風中的一抹幽影。
這一戰,終究要由他自己去麵對。
而她,會在暗處,為他守住最後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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