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將那封沒署名的信折好,塞進了袖子裡。他瞅著遠處那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冷笑一聲:“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要搞什麼鬼。”
與此同時,南宮璃已經悄悄溜出了赫府,穿著一身青色鬥篷,腦袋上還扣著個冪籬,把半張臉都遮住了。她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京城“暗影閣”的一處密室,就在一個廢棄戲樓的地下,是個藏書庫。
這地方平日裡無人問津,唯有在特定時辰,才會有人前來交接情報。而今夜,正是子時。
南宮璃走起路來跟貓似的,輕手輕腳地穿街走巷。她心裡明白,這次行動風險不小。那密室有三層機關鎖呢,一旦觸發,整座戲樓都得被毒煙給淹了,守衛也得立馬圍過來。
她來到戲樓後巷,抬手在磚牆某處凹陷的地方輕輕敲了三下,隻聽“哢噠”一聲,一道暗門緩緩打開了。她一閃身就鑽了進去,順著石階往下走,眼前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兩邊牆上嵌著銅燈,火光弱弱的,照著牆上那些斑駁的壁畫。
穿過長廊,就到了第一道機關門前。這機關是由三塊能活動的石板組成的,踩錯一步就得觸發陷阱。南宮璃拿出幻影時空鏡,輕輕一照,鏡麵反射出一道淡藍色的光影,把隱藏的路徑給照出來了。她二話不說就踏上了正確的石板,順利通過了第一關。
第二道機關是一排旋轉的刀陣,每隔十息就轉一次,留給她的時間就隻有短短五息。她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身形跟風似的,在刀鋒交錯的那點間隙裡穿了過去,衣角都沒被割破。
第三道機關最隱蔽了,是一張掛在空中的蛛網,肉眼根本看不見,卻能感應到氣息波動。南宮璃從袖子裡拿出一小瓶迷香,輕輕一吹,蛛網頓時就沒反應了,她趁機一翻就躍了過去,穩穩地落了地。
終於,她站到了密室的核心區域前。卷宗排得整整齊齊的,每一份都用特製的油紙包著,防潮又防火。她趕緊找到目標檔案,就是赫家舊部的往來記錄、軍資賬目,還有幾封可疑信件的副本。
她快速翻著,目光落在一封信上。信末蓋著一枚陌生的火漆印,圖案是一隻三眼烏鴉,看著就怪陰森的。她心裡“咯噔”一下,立馬小心翼翼地把信抽出來,放進了隨身帶的牛皮卷軸裡。
時間緊迫,她不敢耽誤,趕緊把其他卷宗放回原處,退出了密室。
剛踏上回程的路,她就感覺身後有點不對勁。有兩個黑衣人悄悄跟著她呢,腳步穩穩的,一看就是武功不賴。南宮璃裝作啥事兒沒有,繼續往前走,直到拐進了一條小巷。她假裝迷路了,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那倆人果然湊過來了,一個低聲喝道:“姑娘,這麼晚了,你往哪兒去啊?”南宮璃笑了笑:“我這不是迷路了嗎?這位大哥,能不能給我指個路啊?”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呢,她手腕一抖,袖子裡早就準備好的煙霧彈“嗖”地一下就拋出去了,濃烈的白煙一下子就彌漫開了。
趁著這混亂勁兒,她身形一閃,借助幻影時空鏡的反射功能弄出好幾個虛影,引著敵人去追假象,自己則繞道從另一邊的小巷跑了。
回到赫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書房外還有親兵守著呢。南宮璃想了想,提了一壺熱茶,慢悠悠地走向書房。
“世子,奴婢給您送茶來了。”她小聲說道。親兵一看是她,點了點頭就讓她進去了。
推開門,書房裡燭火搖搖晃晃的,赫連軒正低頭翻著案卷,眉頭皺得緊緊的。南宮璃把茶盤放在桌上,順手壓下了一疊情報紙條,然後故意失手把茶盞打翻了,熱水濺了一桌子。
“哎呀!”她叫了一聲,趕緊拿起帕子擦:“奴婢真是笨手笨腳的。”赫連軒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又低頭繼續看案卷了。
南宮璃借著擦桌子的動作,悄悄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西園,三眼烏鴉。”說完,她收拾好殘局,轉身就走了。
赫連軒看著桌麵上被水漬弄濕的紙頁,指尖輕輕一抹,露出一張完好無損的情報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句話:“三眼烏鴉夜棲西園。”他眯起眼睛,冷笑一聲。西園可是赫府最偏僻的一個園林,平時幾乎沒人去。要是真有人在那兒接頭,那肯定是啥見不得人的秘密交易。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外麵黑漆漆的,星月都沒光。“看來,今晚得去會會這隻烏鴉了。”他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清晨,赫連軒把幾位親信將領召集起來議事,表麵上跟平常一樣,實際上已經開始在西園周邊布控了。
南宮璃則悄悄去了“暗影閣”,調取更多關於“三眼烏鴉”的信息。她在密室裡又翻起了卷宗,終於在一本舊書裡找到了一段記載:“三眼烏鴉,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組織用的圖騰,聽說它的主謀曾經在朝堂上潛伏了好多年,專門乾顛覆的事兒……”她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這事兒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在回赫府的路上,她又碰上了追蹤者。這一次,她看清了其中一個人腰間佩刀上的刻字,是赫字旁支。她沒急著揭穿,而是記下了那人的特征,準備回去跟赫連軒商量對策。
赫連軒聽完她的描述,臉色越來越陰沉。“赫家旁支……”他低聲重複了一遍,眼神慢慢變得冷冽起來,“看來,這場戲,可不隻是舊部的事兒了。”南宮璃小聲說道:“線索還得驗證,但‘三眼烏鴉’肯定不是偶然出現的。”赫連軒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昨天在密室裡,有沒有見過啥彆的不對勁的地方?”
南宮璃回憶了一下,說道:“除了那封信,其他卷宗都沒啥特彆的。不過……”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那份信紙的質地,跟赫府平常用的紙不太一樣,像是外地運來的。”
赫連軒一聽,神色動了動。“外地……”他若有所思,“難道,外麵還有人呼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警覺。這時候,赫府裡麵,暗流正湧動著呢。而在西園深處,一隻真正的烏鴉振翅飛了起來,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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