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分析研討，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南宮璃和赫連軒圍坐在案幾旁，案幾上的賬本與信件還未來得及收起，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南宮璃再次輕撫銅鏡邊緣，目光微凝，似還在思索著什麼。赫連軒則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眉頭緊鎖，眼中寒光閃爍，似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這賬本上的交易記錄看似零散，實則環環相扣。”南宮璃開口，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若非有心人刻意掩蓋，也不會用東洲坊的紙張來書寫。”
赫連軒緩緩轉身，走到她身旁，低聲道：“你方才說的那三家世家，分彆是哪幾家？”
南宮璃翻開賬本某頁，指尖輕點三處名字，道：“魏家、柳家、沈家，皆是京城老牌世家，根基深厚，門生遍布朝堂。若他們真與幕後勢力勾結，恐怕這場風波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赫連軒沉吟片刻，忽然冷笑一聲：“世家……哼，一個個表麵上忠君愛國，背地裡卻不知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南宮璃微微頷首，正色道：“你這話雖有些道理，但世家之中也有忠良之士，隻不過牽涉到巨大利益時，難免會有人鋌而走險，為了一己私欲出賣家族乃至國家。”
赫連軒點頭，神色漸冷：“所以，我們不能貿然行動，必須先摸清他們的底細。”
“正合我意。”南宮璃輕輕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張略顯陳舊的羊皮紙，鋪展在案幾之上，“這是我早些時候收集的三家情報，雖不全麵，但也足以作為參考。”
赫連軒俯身一看，隻見紙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各家府邸布局、人員往來、甚至還有幾條暗線消息。他不由挑眉：“你早就開始查他們了？”
“當然。”南宮璃眨了眨眼，俏皮地道，“你以為我‘暗影閣’的王牌是白叫的嗎？再說了，你那位堂弟赫連風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些線索中。”
赫連軒聞言，眼神陡然淩厲：“他果然沒那麼簡單。”
南宮璃收起笑意，正色道：“眼下最關鍵的是，我們要決定從哪家入手。貿然打草驚蛇，隻會讓幕後之人更加警覺。”
赫連軒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傾向於先調查柳家。”
“哦？”南宮璃微微詫異，“為何？”
“柳家掌管京畿一帶的糧倉調度，若真涉及軍械交易，必與其物資調撥有關聯。”赫連軒分析道，“而且，柳家一向低調行事，表麵無甚破綻，越是這般，越容易藏汙納垢。”
南宮璃聽後，眼中閃過一抹讚許，隨即又露出幾分擔憂：“可柳家戒備森嚴，府邸內機關重重，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尋常人不行，但我可以。”赫連軒嘴角一揚，自信滿滿。
南宮璃卻不買賬，輕哼一聲：“你倒是自信，可彆忘了上回你差點被困死在那機關房裡。”
赫連軒一滯，隨即無奈搖頭：“那次是意外。”
“意外多了，就成了必然。”南宮璃翻了個白眼，旋即正色道，“我陪你去。”
“你？”赫連軒皺眉，“你是女子，混入柳家太過危險。”
“哈！”南宮璃笑出聲來，“你這是看不起誰呢？我可是‘暗影閣’的王牌特工，潛入個世家還不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
赫連軒看著她那一臉得意的模樣，一時語塞，最終隻得歎氣道：“那你打算怎麼進去？”
南宮璃神秘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麵具，輕輕一按，便貼在臉上，頃刻間容貌大變，竟成了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廝模樣。
“怎麼樣？”她歪頭問。
赫連軒盯著她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假的吧？”
“哎呀！”南宮璃拍開他的手，嗔怪道，“這是‘暗影閣’最新研製的幻形麵具，不僅貼合自然，還能隨溫度變化調整膚色，就連氣味都能模擬。”
赫連軒目光中露出一絲驚訝：“你們‘暗影閣’的手段果然不同凡響。”
“那是當然。”南宮璃得意洋洋，“所以我可以扮作你的侍女，一路跟隨，既方便掩護，也能隨時接應你。”
赫連軒剛要拒絕，卻被她一句話堵了回來：“你不會是怕我拖你後腿吧？”
“……不是。”赫連軒咬牙，“我是怕你不小心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