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前,百官早已列隊等候早朝。
赫連軒身著玄色蟒袍,外罩赤紅披風,緩步而入。他麵色沉穩,步伐堅定,就跟昨天訓練場上的事兒壓根沒發生過似的。可他那雙銳利的眼睛裡,藏著點兒彆人不容易發現的寒意。
昨夜書房中那片楓葉上的一行小字——“真正的敵人,不在明處”,此刻仍在他的腦海中回響。
他知道,風雨將至。
今日的朝堂,氣氛格外凝重。文武百官站列兩側,彼此之間卻少有交頭接耳,反倒像是在等待什麼人發難。幾位素來與赫家關係微妙的大臣,今日竟罕見地站得靠前,神情肅然,眼神卻不時飄向禦座之上。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看著挺平靜,可那雙平時總是溫和的眉眼,這會兒透出來點兒彆人不易察覺的疲憊。
“眾卿,有何事要奏?”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平穩,一如往常,卻少了些許溫度。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中年官員越眾而出,正是禮部尚書李崇文。此人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今日卻神色凜然,手中捧著一卷奏折,步伐鏗鏘,直抵殿中。
“陛下!”他高聲啟奏,聲音清亮,語氣卻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臣有本參奏,懇請聖裁!”
群臣目光齊刷刷投去,不少人已心知肚明,這是要動真格了。
赫連軒站在原地,不動聲色,隻將雙手藏於袖中,緩緩握緊。他能感覺到,今日這朝堂,絕非尋常。
“講。”皇帝微微頷首,語調未變,但指尖已輕輕搭上了龍椅扶手。
李崇文展開奏折,朗聲道:“赫家世居邊關,掌兵多年,權勢滔天。近聞其私練死士、囤積軍械,更有傳言稱其麾下將領皆以赫連為尊,而非以陛下為尊。此等情形,若不加遏製,恐成尾大不掉之患!”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幾名老臣皺眉搖頭,似是不願看到朝堂再起波瀾;另有幾人則嘴角含笑,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顯然早已知曉此事。
赫連軒依舊站立不動,隻是那雙黑眸中,寒芒乍現。
“李大人所言,可有證據?”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楚。
李崇文冷笑一聲,“證據?赫家駐軍之地,豈是我等能隨意出入之所?然民謠有雲:‘赫家旗,蓋天下,戰鼓響,帝不安’,此等流言,豈會空穴來風?”
“哦?”赫連軒輕笑,“原來李大人治國,是聽信民間謠言,而非朝廷律令?”
“你——”李崇文被噎得臉色微變,卻強自鎮定,“赫世子莫要狡辯!百姓所傳,未必無因。若無異常,為何近日赫家軍營頻頻調動?為何訓練場上突現火油箭矢?這些,難道不是蓄意之舉?”
赫連軒心頭一震,表麵卻仍從容,“李大人消息倒是靈通。不過,那些不過是新設特工與將領聯合演練的一部分。訓練場上一切皆有預案,若有半點差池,我赫連軒願負全責。”
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禦座上的皇帝,試圖捕捉對方的情緒變化。
皇帝依舊麵無表情,唯有那根手指,在龍椅扶手上敲擊的節奏,悄然加快了幾分。
“赫世子好口才。”又一名官員站出,是戶部侍郎王德昌,“然則,若真無異心,為何遲遲不肯交出兵權?赫家掌控京畿三衛,實乃前所未有之局。陛下英明神武,自當防微杜漸。”
此言一出,更多人附和起來。
“是啊,赫家權勢太盛,該收斂些了。”
“若真忠君愛國,何懼交權?”
“……”
赫連軒聽著這一句句看似中肯實則暗藏鋒芒的話語,心中已然明白,今日這場彈劾,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幕後之人,必有所圖。
但他並未急於反駁,而是靜靜站在原地,任由眾人言語交鋒,自己卻在心底迅速分析局勢。
這些人,或是受人指使,或是想借機打壓赫家,從而為自己謀取利益。他們之中,有人是真心憂國,有人則是彆有用心。但無論如何,今日若應對不慎,赫家恐怕就要陷入被動。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意,轉而回憶起“戰神之魂共鳴係統”曾提示過的“權力博弈三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