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已在朝堂列班而立，皆知今日乃赫連軒自辯之日。三日前彈劾風波驟起，矛頭直指赫家擁兵自重、私藏軍械，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側目。
赫連軒身著玄色勁裝，外披朱紅大氅，神色沉穩地站在殿前，神情沉穩如山。他眼睛掃過群臣，有人冷眼看著，有人一臉譏諷，還有幾個人嘴角帶著笑，就跟等著看他出醜似的。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麵色陰晴不定，指尖輕叩扶手，節奏緩慢卻帶著壓迫感。
“赫世子。”彈劾者李崇文率先開口，聲音鏗鏘有力，“你可知罪？”
赫連軒沒吭聲，慢慢抬起頭，眼睛直直盯著對方，那眼神跟兩把利劍似的，在空中就撞上了。片刻後，他才淡淡一笑：“李大人此言何意？本世子尚未聽清所犯何罪。”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響起幾聲嗤笑，有老臣低聲斥道：“狂妄！”
李崇文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份黃紙，高舉過頂：“此乃兵部存檔副本，其中明確記載，赫家近三個月內私自擴軍三千餘人，且未報兵部備案。此等行徑，豈非圖謀不軌？”
話音落下，殿中氣氛驟然凝滯。幾位原本持中立態度的大臣也開始皺眉，顯然已被這番話動搖了立場。
赫連軒卻神色不變，反而微微一笑：“李大人辛苦了，不過……這份副本，怕是有些問題。”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哦？”李崇文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赫世子莫不是惱羞成怒，竟要質疑兵部文書的真實性？”
赫連軒緩緩踱步向前，目光掃過那黃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隨即抬手指向其中一行：“請諸位細看——這份軍械清單上，寫明‘長槍五百杆，弓弩三百張’，可據我記憶，這批兵器早在半月前便已調往北境，用於抵禦蠻族入侵。若說赫家私藏兵器，為何這些兵器如今仍在邊關？”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寂靜。
幾位熟悉軍務的大臣紛紛低頭翻閱自己手中的資料，果然發現那份所謂“私藏軍械”的清單與邊關戰報中的記錄不符。
赫連軒趁勢再進一步，朗聲道：“不僅如此，這份清單上的調令並無皇帝印信，也無兵部尚書親筆批注。試問，如此重要之事，豈能沒有正式文書為憑？”
他頓了頓，環視四周，語氣愈發堅定：“若李大人手中真有確鑿證據，不妨當眾呈交真正蓋有禦印的調令，否則，便是以訛傳訛，意圖構陷忠良！”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炸開了鍋。
有大臣開始低聲議論，有幾人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這份所謂的“鐵證”。
李崇文臉色微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赫世子果然伶牙俐齒，但你以為僅憑幾句辯解便可洗脫嫌疑？赫家私下擴軍，已是不爭的事實。”
赫連軒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函，高高舉起：“李大人既然提及此事，不如我們談談正題——赫家為何擴軍？”
他展開密函，朗聲道：“這是來自北境的急報，蠻族近日頻繁侵擾邊境，燒殺搶掠，百姓流離失所。朝廷雖有派兵駐守，但兵力分散，難以應對突發戰事。赫家身為邊防重將世家，奉先父遺誌，自籌糧草，招募壯士，協助邊軍抵禦外敵，有何不可？”
他說罷，將密函遞給身旁太監，請其呈上禦案。
皇帝接過密函，細細閱覽，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赫連軒繼續說道：“李大人指責赫家擁兵自重，難道是要讓赫家眼睜睜看著蠻族屠城，也不出手相助？還是說……有人更願意看到我赫家束手待斃？”
他最後一句話語帶雙關，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李崇文袖口，隱約見得一枚黑底金紋令牌一閃而過，心中已有計較。
殿中眾人聽得此言，皆是心頭一震。
此時，一位年邁老臣站了出來，皺眉道：“赫世子所言固然有理，但擴軍一事終究需經兵部審核，豈能擅自為之？”
赫連軒拱手作揖，語氣誠懇：“老大人教訓得是，赫某確實疏忽了規矩。但兵貴神速，若等兵部層層審批，恐怕蠻族早已破關而入。赫家此舉，實屬權宜之計，並無半點私心。”
皇帝聽完，沉默良久，終是緩緩點頭：“赫世子所言，倒也有理。”
此言一出，不少原本站在彈劾陣營的大臣紛紛鬆動了立場。
赫連軒見狀，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反擊已然奏效。但他並未得意忘形，而是悄然觀察四周，尤其是那些仍保持沉默的官員，以及始終未曾表態的皇帝。
他知道，這場博弈遠未結束。
就在此時，一名太監匆匆步入殿中，跪地稟報：“陛下，南疆急報——蠻族大軍突襲邊關，守軍告急！”
此言一出，殿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皇帝猛然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驚怒：“怎麼回事？不是剛剛還有捷報傳來嗎？”
那太監低聲道：“回陛下，此番乃是敵軍主力突襲，戰況激烈，邊軍傷亡慘重，請求增援。”
赫連軒心中一動，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臣願即刻率軍前往南疆，協助邊軍抵禦敵軍！”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有人驚訝，有人狐疑，更有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皇帝望著赫連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最終緩緩點頭：“好，朕準你出征。但你要記住——此去南疆，務必聽從朝廷調度，不得擅自行事。”
赫連軒躬身領命，臉上平靜如常，內心卻已波濤洶湧。
他知道，皇帝這句話既是信任，也是警告。
退朝之後，赫連軒緩步走出皇宮，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他回頭望了一眼巍峨宮殿，喃喃自語：“這一局，才剛開始呢。”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座茶樓之上，一道淡藍身影靜靜地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
南宮璃輕輕放下茶盞，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赫連軒啊赫連軒，你終於開始反擊了。”
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幻影時空鏡，低聲呢喃：
“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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