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沉寂如死,唯餘銅鼎中殘灰輕顫。南宮璃背脊緊貼梁柱,掌心的幻影時空鏡泛著微弱藍光,仿佛風中殘燭。
她呼吸都亂了,每喘口氣,肋骨那兒就跟鋸了似的疼。剛才和影蛇硬拚那一記,他那短刃雖說沒劃破皮,可勁兒太大,震得她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鏡麵映出的軌跡開始模糊,那不是敵人藏匿的技巧,而是她自身靈力即將耗儘的征兆。
“結束了。”影蛇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虛實難辨,“你太依賴這麵鏡子了。”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自不同方向撲來,動作迅捷如鬼魅。南宮璃咬牙揮鏡,勉強劃出一道屏障,將第一道攻擊擋下。第二道則擦過肩頭,布衣裂開,血珠飛濺。第三道直取咽喉,寒光閃爍間,幾乎觸到她的皮膚。
就在此刻,一聲刀鳴撕裂死寂!
赫連軒落地時腳尖一打滑,趕緊穩住身形,立馬轉身擋在南宮璃身前。他肩甲破了,戰袍上都是血,可臉上一點疲憊勁兒都沒有,就那股子冷冽和急切都寫在臉上。
“你來晚了。”南宮璃聲音啞啞的,嘴角卻往上勾了勾,露出一絲笑意。
“我趕上了。”赫連軒反手把刀一握,眼睛往四周這麼一掃,“還能撐多久?”
“不到半炷香。”她低聲答道,指尖輕撫鏡麵,能量波動愈發劇烈。
赫連軒不再多言,腳下一踏,地麵磚石崩裂,氣勢驟然拔升。他的雙目泛起淡淡金芒,周身似有無形氣流環繞——戰神之魂共鳴係統已然啟動。
影蛇並未趁機再攻,反而慢悠悠從暗處踱出來,眼裡多了幾分凝重。
“赫家世子……居然能調動戰神之力。”
赫連軒不語,左手一抬,手中長刀竟自行嗡鳴,刀鋒之上浮現出一道古老的符文,隱隱透出龍吟之聲。
“此刀,乃戰神賜予。”他終於開口,語氣如鐵,“今日,便以它為證,斬你於此刻。”
影蛇冷笑一聲:“狂妄。”
話音剛落,他猛然暴起,身形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撲二人而來。赫連軒一步踏出,迎上敵影,刀光乍現,如雷霆劈下!
兩人交手不過數招,刀與刃碰撞出刺眼火星。赫連軒每一擊皆勢大力沉,仿佛戰神親臨;影蛇則身形飄忽,招式詭異,宛如毒蛇穿行林間。
南宮璃喘著粗氣靠在柱子邊上,雙手把幻影時空鏡緊緊攥著,想恢複點靈力。可這鏡麵波動還沒停,就跟感覺到了啥異樣似的。
“封印……真的鬆動了嗎?”她心頭一沉,腦海中浮現出鏡中那張熟悉的麵孔。
就在她思索之際,赫連軒與影蛇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赫連軒的攻勢愈發淩厲,每一刀落下都帶起一陣氣浪,逼得影蛇連連後退。但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幾次險象環生都被其巧妙化解。
“你很強。”影蛇忽然開口,聲音低沉,“但你不可能一直維持戰神之力。”
赫連軒冷笑:“不需要一直維持,隻要這一擊就夠了。”
他猛地躍起,刀鋒高舉,全身氣勢攀升至頂點。空中仿佛有一尊戰神虛影浮現,手持巨刃,怒目而視。
影蛇臉色驟變,立刻後撤,欲要遁入黑暗。然而赫連軒早已鎖定他的氣息,一刀劈下,天地仿佛為之震顫!
轟——!
刀光斬落,影蛇的身形被硬生生逼出原形,踉蹌後退,胸口鮮血飛濺。
“你……”他捂住傷口,眼神震驚。
赫連軒收刀歸鞘,神色平靜:“我說過,今日斬你於此。”
南宮璃這會兒喘過來一口氣,麻溜地掏出一枚丹藥吃了下去,靈力慢慢就回來了。她走到赫連軒身旁,輕聲道:“剛才,我看到鏡中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
赫連軒眉頭微皺:“誰?”
“赫家……某位長輩。”她壓低聲音,“似乎被囚禁在某個地方。”
赫連軒神色一凜,隨即恢複冷靜:“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腳步聲,顯然是敵軍增援即將到來。影蛇咳出一口血,目光陰冷:“你們贏不了的。”
說罷,他猛然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灑落在地麵上。血跡迅速蔓延,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隨即光芒一閃,他的身影徹底消失。
“該死!”赫連軒上前一步,卻已來不及。
南宮璃低頭看著地麵殘留的血痕,心中警鈴大作:“這不是普通的逃遁術……是‘血遁’。”
“血遁?”赫連軒皺眉。
“一種極為罕見的秘法,需要以自身精血為引,代價極大。”她抬頭看向他,“他們已經開始動用底牌了。”
赫連軒沉默片刻,隨後點頭:“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腳步堅定。主殿之外,天色已近黎明,晨霧彌漫,隱約可見遠方山巒輪廓。
南宮璃回頭看了一眼那座殘破的大殿,心中隱隱有種預感:真正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赫連軒瞧出她有點猶豫,伸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彆回頭了,向前看。”
她微微一笑,點頭應下。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晨曦灑落在他們肩頭,仿佛為這段尚未結束的旅程鍍上一層金色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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