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策馬站在高坡之上，望著遠處仍在燃燒的敵軍糧倉，火光映紅半邊天際。他眼睛一瞪，寒光直冒，手裡長槍都跟著抖了抖，就跟聞到了血腥味兒，準備大開殺戒似的。
“世子。”副將上前稟報，“敵軍右翼已潰，左翼亦陷入混亂，是否乘勝追擊？”
赫連軒並未立刻下令，而是眯起雙眼，仔細觀察戰場局勢。他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絲不安——敵人敗退得太快了，幾乎像是……早有準備。
他忽然想起方才南宮璃傳來的密令，那鏡中畫麵清晰可見，敵軍主將親率精銳繞道北麵山道，目標直指己方後援。但更讓他在意的是，南宮璃在鏡中低聲提醒：“此戰非敵強，而是我弱。”
“我弱？”赫連軒喃喃自語，目光一凜。
他猛然意識到，問題不在敵軍，而在己方。
——情報泄露得太過蹊蹺。
他迅速調轉馬頭，沉聲道：“回營。”
……
赫家主營大帳內，燭火搖曳，空氣中彌漫著鐵血與汗水交織的氣息。赫連軒坐在案前，手指輕敲桌麵，眼神冷峻如刀。
帳外傳來腳步聲，一名傳令兵入內單膝跪地：“世子，所有將領已到齊。”
“讓他們進來。”
片刻後，十幾名將領魚貫而入，分列兩側。赫連軒緩緩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一位身材魁梧、麵色微變的副將身上。
“王統領。”赫連軒語氣平靜，“昨日你可曾出營？”
王副將神色一滯，隨即拱手答道：“屬下昨夜確曾出營巡視，以防敵襲。”
“巡視？”赫連軒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巡視的方向，是敵軍營地還是我軍後勤補給線？”
眾將聞言皆是一驚，紛紛望向王副將。
王副將臉色微變，但仍強作鎮定：“屬下職責所在，豈敢懈怠？”
赫連軒不置可否，抬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銅符，輕輕放在案上。
“這是今晨從敵軍斥候身上搜出的信物。”他淡淡道，“上麵刻著一個‘王’字。”
眾人嘩然。
王副將瞳孔驟縮，猛地抬頭：“不可能！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是麼？”赫連軒緩步走下台階，每一步都踏得極重，“那你能否解釋，為何敵軍總攻前三時辰，你親自簽發了一份虛假的後勤補給單？”
王副將頓時臉色慘白，嘴唇顫抖，卻無言以對。
赫連軒冷冷一笑：“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惜……南宮璃的眼，比鏡子還亮。”
話音剛落，帳外一聲號角響起，數名親衛持刀而入，將王副將團團圍住。
“帶走。”赫連軒隻說兩個字。
王副將掙紮怒吼：“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赫家老臣，為赫家征戰多年！”
赫連軒背過身去，聲音低沉如雷：“背叛者，死不足惜。”
親衛們押著他離去，營帳內一片死寂。
片刻後，一名年輕將領終於忍不住開口：“世子，僅憑一麵之詞便處置王統領，是否……太草率了些？”
赫連軒回頭，目光如炬：“證據就在賬簿之中。你若不信，可自行查閱。”
那將領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話。
赫連軒環視眾人，語氣森然：“今日之事，誰若心存疑慮，儘可離營。但若留下，便要忠心耿耿，否則——”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殺無赦。”
眾人齊聲應諾，氣氛陡然肅殺。
……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