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赫連軒仍在書房中沉思,手中捏著一枚染血的令牌——那是鬥笠男子逃跑時遺落的信物。令牌背麵刻著一個古老的圖騰,似龍非龍,似蛇非蛇,隱隱透出一股陰冷之氣。他緩緩站起身,將令牌小心收入懷中,隨後大步走向門外,目光堅定,似乎每一步都踏向未來的征途。
簷角風聲獵獵,銅鈴輕響,卻未引起他半分側目。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那座尚未完全修繕的學堂輪廓上,燈火微弱,卻透著一股倔強。
“林娘子已查出建材替換出自東街裴記鋪子。”南宮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平靜,卻藏著一絲鋒利,“那家鋪子……是裴仲文名下的產業。”
赫連軒眉頭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原來如此,怪不得昨日工坊送來的新梁總有一股怪味,我還道是木材未乾。”
“不僅如此。”南宮璃將一張紙條遞到他手中,“這是今日學堂門前一位婦人留下的,她說是裴夫人托她送來的。”
赫連軒接過紙條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
“三更之後,後巷無人。”
他抬眼看向南宮璃:“你信她?”
“我信的是利益。”南宮璃淡淡道,“裴夫人若真想助我們,那便讓她在明日典禮之前,替我們穩住裴家的輿論風向。”
赫連軒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喚來一名親衛:“去通知巡防營,今夜加派雙倍人手,尤其是學堂周邊,但凡有可疑之人靠近,一律拘押審訊。”
“是!”
待親衛離去,南宮璃走到書案前,取出幻影時空鏡,輕輕一拂,鏡麵泛起漣漪般的波紋。片刻後,一個模糊的身影浮現——正是那日多次出現在學堂附近、身藏毒器與火油瓶的鬥笠男子。
“他在等時機。”南宮璃凝聲道,“今夜若不出動,怕是要等到典禮當日。”
赫連軒冷哼一聲:“那就讓他動手,我們等著。”
南宮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打算怎麼引他入局?”
赫連軒緩步走到窗邊,目光如炬:“明早我會讓學堂大門敞開,工匠繼續施工,教習照常演練課程。他若真想破壞,定會趁典禮最熱鬨之時現身。”
“你是要拿整個學堂當餌?”南宮璃挑眉。
“不是整個學堂。”赫連軒轉過身,目光堅定,“是我。”
南宮璃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你倒是越來越不怕死了。”
“我不是不怕死。”赫連軒低聲道,“我隻是知道,若我不擋下這一關,以後誰還敢把女兒送來上學堂?”
南宮璃看著他,眼神中多了幾分認真。她緩緩收起鏡子,點頭道:“那我就陪你演這出戲。”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決心。
夜更深,風更急。
赫連軒披上大氅,踏出書房。門外,早已候著數名親信護衛。他掃視一圈,低聲吩咐:“傳令下去,明日辰時準時開課,不許任何人遲到。”
“世子,若那刺客真在典禮上出手……”一名護衛遲疑開口。
赫連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戰神之魂共鳴係統。”
話音落下,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影掠入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學堂門前張燈結彩,紅綢高掛,雖未正式開課,卻已有不少百姓圍觀。
赫連軒一身玄衣勁裝,腰佩長劍,親自站在門口迎接首批前來觀摩的家長與孩童。他笑意溫潤,言語得體,舉手投足間儘顯世子氣度。
“赫連世子,聽說學堂裡真的能學兵法?”一名老者好奇問道。
赫連軒笑道:“自然可以,隻要孩子願學,學堂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