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簡報上的情報後,赫連軒陷入了對‘天字號’的思索。
議事廳內燭火搖曳,映得赫連軒眉宇間陰影交錯。他端坐主位,手中把玩一枚銅符,邊緣微磨損,卻仍透出一股古舊威嚴。
“天字號……”他低聲念著,指尖輕輕摩挲那枚從南宮璃整理的簡報中取出的令符,眼神漸深。
外頭傳來輕叩門聲,一道低沉嗓音響起:“世子,兵部尚書已到。”
赫連軒收起銅符,起身整了整衣襟,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請他在偏廳稍候。”他淡聲道,“我隨後就來。”
門外腳步聲遠去,他轉身望向窗外,隻見月光灑在庭前石徑上,碎銀般清冷。他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昨日南宮璃遞來的那份情報——三名朝堂重臣暗通敵手,彼此之間卻並無真正信任,甚至隱隱已有猜忌之意。
“既然你們不願一條心,那我就助你們各奔東西。”
他喃喃自語,轉身大步出門,披風翻飛如獵獵戰旗。
偏廳之中,兵部尚書身著便服,神色略顯局促。見赫連軒步入,他忙起身拱手:“赫世子。”
赫連軒微笑還禮,落座後親自斟了一盞茶,推至對方麵前:“尚書大人深夜赴約,倒是辛苦了。”
尚書接過茶盞,目光在赫連軒臉上掃了一圈,心裡‘咯噔’一下。
“不知世子召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赫連軒不答,隻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隨後似是隨意開口:“前些日子,有人送來一份供詞,說是尚書大人牽涉其中……可有此事?”
尚書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荒謬之言,不足為信。”
赫連軒點了點頭,看似挺認同,結果話鋒一轉:“不過嘛,那人還說,隻要肯主動坦白,或許還能保全家族。”
尚書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茶盞邊緣微微一顫。
赫連軒看著他,語氣依舊溫和:“您說是也不是?”
尚書沉默片刻,終是搖頭:“世子莫要聽信小人讒言,老夫問心無愧。”
赫連軒一笑:“好,那便拭目以待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尚書的肩膀,聲音壓低:“若您哪日想通了,不妨再來尋我。我赫家,向來惜英雄重好漢。”
尚水麵色複雜,最終拱手告辭。
赫連軒目送其離去,眸底笑意未達眼底。
翌日午後,禦史台官員亦被邀至赫府。這一次,赫連軒換了方式。
他親自設宴於東園亭中,花香撲鼻,酒水溫熱。
他端起酒杯,笑眯眯地敬酒,語氣那叫一個輕鬆。
“聽說,最近兵部那邊出了點事?”
禦史台官員神色一滯,隨即笑道:“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罷了。”
赫連軒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怎麼偏偏就傳到戶部侍郎耳中去了?”
官員眉頭微蹙:“戶部?”
赫連軒故作驚訝:“難道您不知道?戶部侍郎昨日私下與我談及此事,似乎很擔心尚書會牽連到您。”
官員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夾起的魚片落在桌上,濺起一點湯汁。
“他……這麼說?”他試探性地問。
赫連軒放下酒杯,正色道:“他說,您若能主動交代,或許還能換得一線生機。”
官員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勉強一笑:“世子說笑了。”
赫連軒卻不接話,隻淡淡道:“我隻是覺得,這世上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身邊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