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未到,赫連軒已站在沙盤前推演戰局。他腕間新纏的繃帶還滲著血跡——昨夜抓捕奸細時被毒針所傷。
赫連軒在沙盤前踱步,手指輕叩著木製山巒,眉心如刀刻般深陷。
“青冥山……”他低聲念道,聲音裡帶著鐵鏽般的冷意,“霧起三更,路斷九曲。”
南宮璃倚在門邊,手中銅鏡隱沒於袖中,唇角卻浮起一抹淺笑:“聽你這語氣,倒像是去赴一場生死宴。”
“差不多。”赫連軒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身上,“你那邊可有進展?”
南宮璃步入房中,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紙,輕輕展開:“我已經用幻影鏡掃描了部分區域,畫出了三條可行路線。不過——”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鏡麵信號不太穩定,似乎有人在乾擾。”
赫連軒眉頭一挑:“乾擾?”
“嗯。”她點頭,“像是……另一股力量在爭奪控製權。”
赫連軒指尖劃過沙盤上的山巒,突然按住一處咽喉要道:“若在此處設伏,可截斷敵軍三日補給。”
南宮璃俯身觀察片刻,忽然抓起一把紅砂撒在河道:“但彆忘了,青冥山的霧氣會掩蓋所有痕跡——我們必須比他們更熟悉地形。”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拿起案上一把舊刀。刀柄斑駁,隱隱可見一個古篆字:破霧。
“這是我曾祖出征時隨身攜帶的。”他摩挲著刀柄,語氣低沉,“他說,霧最濃時,正是破敵之機。”
南宮璃看著他握刀的手背青筋微凸,忽然笑了:“那你打算怎麼打這場仗?”
赫連軒將刀放下,轉身指向沙盤:“我打算分三路行動。一路正麵牽製,一路潛入核心,一路奇襲後方補給線。”
“聽起來像是一場獵殺。”南宮璃繞到沙盤另一側,手指劃過一條蜿蜒小徑,“但這座山……不像是普通的戰場。”
“我知道。”赫連軒眼神銳利如刃,“所以我需要你。”
南宮璃抬眸看他,眼底藏著三分笑意、七分試探:“你不是一向獨來獨往?”
“以前是。”他坦然承認,“現在我知道了,有些事得靠搭檔。”
兩人對視片刻,空氣中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在悄然繃緊。
“好。”南宮璃輕輕點頭,“那我們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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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密室之中。
南宮璃閉目凝神,幻影鏡在掌心投射出三維山體圖。她繼續調整角度,嘗試捕捉更多細節。光影流轉間,熟悉的山形輪廓再度浮現,隻是這一次,畫麵比昨日清晰了許多。
她開始深入掃描,三座建築輪廓顯現出來,其中一座尤為顯眼——屋頂雕有玄蛇紋樣,與赫連風袖口所見如出一轍。
“果然……他早就在那裡。”南宮璃心中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突然睜眼:“地下通道!”話音未落,鏡麵突然被黑霧籠罩,赫連風扭曲的麵孔在霧中若隱若現:“你們來得太慢了……”
她沒有再往下看,而是迅速關閉幻影鏡,將所得情報整理成圖,封入一隻特製信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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