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牢深處,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映得南宮璃的側臉忽明忽暗。她站在一張鋪滿卷宗與玉簡的木案前,手中幻影鏡微微泛著幽光,鏡麵中還殘留著方才審訊官員時的幻境殘影。
她輕輕一拂袖,幻影鏡中畫麵一轉,開始回放審訊時的影像。
“赫連風……赫連風……赫連風……”鏡中官員一個個在幻境中崩潰,口中呢喃的,全是這個名字。
南宮璃眉頭微蹙,指尖在鏡麵輕點,將這些聲音一一標記。
“不是巧合,是刻意的引導。”她低聲自語,“赫連風成了他們的擋箭牌……但問題是,他到底……是不是真主?”
她將幻影鏡輕輕擱在案上,從一旁的檀木盒中取出一枚玉簡,那是她隨身攜帶的“密錄簡”,專門用來記錄關鍵情報。她以指尖輕叩玉簡,一道微光從簡中溢出,將幻影鏡中的幻境片段一一導入。
“你們以為藏得好,其實……不過是紙老虎。”她唇角微揚,眼中卻無笑意。
案上鋪著一張羊皮地圖,是她從赫連軒書房中帶來的盛元朝全圖。她用朱筆在“雲州”二字上畫了個圈,又在圈外畫出數條線,連接著其他幾個地名:青州、陵州、越州。
“這幾次行動,都是從雲州出發。”她喃喃道,“赫連風的確在雲州,但他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人。”
她將幻影鏡再次舉起,鏡麵一轉,調出一名官員的幻境片段。畫麵中,那官員正跪在一座暗室中,麵前站著一個身影,身著黑袍,手中握著一枚蛇紋令牌。
“‘黑曜’……”南宮璃低聲念出那個名字。
這是她在審訊過程中,唯一能從幻境中捕捉到的完整代號。
她將幻影鏡中的畫麵定格,用玉簡記錄下那枚蛇紋令牌的紋路,並在旁邊標注:“黑曜——行動代號?組織代號?還是……某個人的名號?”
她沉思片刻,將幻影鏡收回袖中,轉而從案角取出一卷舊卷軸。那是赫家密檔中的一份殘卷,記載著盛元朝初期幾位世家暗中勾結的秘辛。
她展開卷軸,指尖滑過一段模糊的字跡:“……黑曜者,不現於白日,隻行於夜……其誌不在權,而在……”
字跡到這裡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為抹去。
“不在權……”她輕聲重複,“那他們在乎什麼?”
她將卷軸輕輕合上,目光回到地圖。她取出一支銀針,將“雲州”、“青州”等地名一一釘在地圖上,然後用一根紅絲線串聯起來。
“這些地方,都是‘黑曜’行動的起點。”她眯起眼,“而終點……都是京城。”
她頓了頓,繼續道:“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不是赫家,而是朝廷。”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幻影鏡。
鏡麵中,赫連軒的身影一閃而過,那是他離開密牢前的最後一幕。
“赫連軒……他以為赫連風隻是想奪權。”她低聲說,“但赫連風背後的人……想的,恐怕是更大的棋局。”
她深吸一口氣,將幻影鏡重新取出,開始調取更早的幻境片段。
“再來一次……我要看到所有細節。”
鏡麵閃爍,幻境重現。
這一次,她不再隻關注赫連風的名字,而是留意每一個細節:官員的衣飾、房間的布置、牆上懸掛的畫、甚至地麵的磚紋。
忽然,她停住了。
畫麵中,一名官員在幻境中被幻影鏡引導至一間密室,室內陳設簡陋,卻在牆角處,掛著一幅畫。
畫中,一隻金龍盤踞於九重天之上,龍首低垂,似在凝視凡塵。
“皇宮……”她喃喃。
她迅速將這一幕截圖導入玉簡,又在畫中金龍下方,用朱筆寫下:“皇宮深處,金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