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著血腥氣掠過皇宮殘破的城牆,赫連軒站在高台之上,望著遠處漸熄的火光,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手中那麵染血的“辰”字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低語著某種未解的密語。
“這仗……打得不乾淨。”他低聲自語,眼中寒光如刃。
南宮璃輕手輕腳地走近,腳步輕得沒發出一點聲音。她一襲淡藍勁裝沾著幾點血跡,白色紗衣在風中翻飛如蝶。她並未多言,隻是將幻影時空鏡悄然取出,鏡麵泛起幽幽微光,映照出戰場上尚未散去的殺意殘影。
“你看出什麼了?”赫連軒側目看她,聲音低沉。
南宮璃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鏡麵,一道道虛幻的影像就出現在眼前:敵軍撤退時的隊形啥樣、旗幟咋擺動、腳步是啥節奏,就連那些倒地敵兵最後掙紮的模樣都能看到。
“他們不是潰敗,是有序撤退。”她語調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而且……他們留下了不少東西。”
“比如?”赫連軒眉頭微皺。
“比如……節奏。”南宮璃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敵軍先鋒撤退的節奏,像極了某種戰鼓的節拍——不是亂軍,是訓練有素的撤退。”
赫連軒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思索。
“你是說……他們是在試探我們?”
“不止試探。”南宮璃抬眸看他,“是在看你會不會踩進他們設好的節奏裡。”
赫連軒嘴角微揚,卻無笑意。
“看來……我讓他們失望了。”
南宮璃輕輕一笑,鏡麵光影一轉,顯現出敵軍撤退途中留下的三處“辰”字旗標,排列成一個詭異的弧形。
“他們在等。”她語氣一沉,“等我們放鬆警惕。”
赫連軒眯起眼,目光如刀。
“多久?”
“最多兩個時辰。”南宮璃把鏡麵一收,袖子裡閃過一道寒光,一下子就沒了,“他們不會等太久,否則士氣會崩。”
赫連軒點頭,轉身喚來副將:“傳令下去,北門加派火弩手,東側偏門增設絆馬索與鐵蒺藜,西側水渠布置陷阱網。”
副將領命而去,赫連軒卻並未放鬆,而是轉向南宮璃:“你還有話沒說完。”
南宮璃挑眉,似笑非笑。
“你越來越懂我了。”
“少廢話。”赫連軒冷哼,“說重點。”
南宮璃攤手一笑,隨即正色道:“我剛才在鏡中發現,敵軍撤退時留下‘辰’字旗標的節奏,與你手中那麵戰旗上的字跡……極為相似。”
赫連軒神色一凝,低頭看向手中那麵殘破戰旗,指尖摩挲著那模糊的“辰”字,心中隱隱泛起一絲寒意。
“你是說……這支敵軍,與‘辰’字有關?”
“不是可能。”南宮璃輕聲道,“是一定。”
赫連軒沉默,良久才道:“我赫家與‘辰’家……已有二十年未有往來。”
“可他們似乎還記得你。”南宮璃目光微冷,“而且……記得很深刻。”
赫連軒握緊戰旗,指節發白。
“若真是他們……那這場仗,就不是為了攻城。”
“是為了……試探你。”南宮璃緩緩道,“試探你是否還像從前那樣,隻知守護,不知征服。”
赫連軒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我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聽命於父帥的世子。”
南宮璃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