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殘陽如血,古廟前的青磚上,還殘留著碎鏡的光斑,像一地未乾的淚痕。
南宮璃指尖輕輕顫抖著,目光落在掌心的殘片上。那鏡麵裂痕如蛛網般交錯,透著一抹詭異的紅。她咬了咬牙,把碎片藏進袖中,小聲嘀咕著:“還能再用一回……就一回。”
赫連軒站在她身側,目光冷如霜刃,掃過遠處林間消失的黑衣人蹤跡,忽然輕聲道:“他們不會再來送死了。”
南宮璃抬眸看他,眼中映著暮色與血光:“你打算怎麼辦?”
赫連軒嘴角上揚,冷冷一笑:“既然他們不肯主動送上門,那咱們就逼他們現身。”
他轉身,衣袍翻飛,大步朝城門方向而去。南宮璃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那道身影比往日更沉,仿佛壓著千鈞之重。
她輕輕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燈火如星。
“醉花樓”內,絲竹聲聲,酒香四溢。南宮璃一襲翠綠裙衫,眉眼如畫,端坐在二樓雅間,手中執壺輕斟,笑意盈盈。
“李公子,這杯酒,敬你那趟‘雁門關’的買賣。”她舉杯,眼波流轉,似醉非醉。
對麵的李家二公子李承澤笑著舉杯,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楚娘姑娘,你這話可有些意思了。”
“哦?”南宮璃掩袖輕笑,“怎麼,李公子怕我說錯話?”
“不是怕,是好奇。”李承澤緩緩放下酒杯,目光微沉,“姑娘從何得知我李家有這趟買賣?”
南宮璃咯咯笑起來,手指輕輕撥弄著袖子裡的香囊,小聲說:“當然是聽來的……聽陳家大少爺親口說的。”
她話音剛落,樓下忽然一陣喧嘩。
“李家的人,也敢來我們陳家的地盤談買賣?”
說話的是陳家大少陳元,一身錦袍,麵色陰沉,身後跟著幾個隨從,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李承澤臉色一變,站起身來:“陳兄,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元冷哼一聲,“你李家既然接了軍械押運的活兒,就該安分些,彆四處張揚,更不該在醉花樓這種地方,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談買賣!”
“軍械?”李承澤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誰說我們押的是軍械?”
“你還想瞞?”陳元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把糧草換成了鐵器?”
李承澤眉頭緊皺,顯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但為時已晚。
南宮璃在樓上輕輕抿了一口酒,眼裡笑意更濃。她悄悄捏了一下香囊,藥香就慢慢散開了。
南宮璃輕輕放下酒杯,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她明白,香囊起作用了。
城外,小道上。
赫連軒站在一棵老樹下,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前方。
不多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夫低著頭,警惕地四下張望。
赫連軒嘴角一挑,身形一閃,像鬼魅一樣出現在馬車前。
車夫驚呼一聲,剛要拔刀,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勢壓得動彈不得。
“彆動。”赫連軒聲音淡淡的,像冰一樣,“不然,你今晚都見不到月亮了。”
車夫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你……你是誰?”
赫連軒沒說話,慢慢靠近,目光像刀一樣:“你們押的啥?”
“糧……糧草。”車夫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
赫連軒冷笑一聲:“是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陳家大少剛剛在醉花樓說,你們押的是軍械?”
車夫臉色驟變,眼神慌亂。
赫連軒眼神一冷,掌心一翻,戰神之魂的金光在身體裡隱隱閃現,一股壓迫感撲麵而來。
“再問一次。”他聲音低沉,“你們的路線是什麼?”
車夫終於崩潰,聲音顫抖:“今晚……今晚在黑風嶺……與……與神秘組織的人彙合。”
赫連軒眼神一凝,慢慢點頭:“不錯。”
他袖中寒光一閃,刀柄已抵住車夫咽喉。
“記住,你什麼都沒說過。”他低聲威脅,“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