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赫連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映得案上幾卷舊檔泛起斑駁光影。南宮璃坐在案前,手中幻影鏡微微一顫,鏡麵之上,赫連軒的倒影與那模糊的雪鷹紋交錯浮現,仿佛兩重時空在鏡中悄然重疊。
她盯著幻影鏡,低聲喃喃:“這紋……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說著,指尖輕輕撫在鏡麵上,想讓那影像穩定下來。
赫連軒站在她身後,目光沉沉,手中握著一卷泛黃的北戎諜報。他翻到一頁,忽然停住,眉心微蹙:“雪鷹盟……十年前被剿滅的北戎叛軍殘部。”
南宮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聲音如冬夜寒霜般冰冷:“他們的鷹,還在飛。”
赫連軒將那卷諜報放下,又從案底抽出一疊軍務卷宗。紙頁翻動間,他忽然頓住,目光落在一頁不起眼的出使記錄上。那名字赫然是“赫連風”,時間標注為三年前,目的地——北戎王庭。
“這記錄……不對。”他低聲喃喃,“我記得那年,北戎使節來朝,赫連風分明在京城。”
南宮璃聞言,抬眸看他一眼,隨即低頭將幻影鏡中那幅模糊影像拓印在一頁空白紙上。她將紙推至赫連軒麵前,道:“若這雪鷹盟與赫連風有關,那他就不是幕後,而是……中間人。”
赫連軒沉思片刻,忽然起身,把那卷出使記錄小心地夾進袖子裡,說道:“我明天就去把北戎使團的全部檔案調出來看看,要是有人篡改過記錄,肯定能查出來。”
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護衛推門而入,神色凝重:“世子,京城西街發生襲擊,赫家巡邏隊遭遇不明身份者突襲,對方使用毒弩,手法與黑風嶺殘陣極為相似。”
南宮璃指尖一顫,幻影鏡中影像驟然扭曲,仿佛被什麼力量乾擾。她迅速將鏡麵收起,抬眼看向赫連軒,隻見他已起身,劍已佩在腰間,目光如刀。
“走。”他隻說一個字,便大步而出。
夜風撲麵,帶著一絲異樣的香氣,南宮璃嗅了嗅,眉頭微蹙:“這香……不是京城之物。”
赫連軒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北戎特製迷香,用來擾亂心神,混淆感知。”
南宮璃輕笑:“看來,他們不僅想殺我們的人,還想攪亂我們的心。”
兩人疾步而出,府門前已有數名護衛等候,馬匹已備好。赫連軒翻身上馬,動作利落如風,南宮璃則輕身躍上另一匹馬,衣袂翻飛間,宛如白鶴掠空。
西街火光衝天,喊殺聲此起彼伏。赫連軒策馬疾馳,遠遠便見赫家護衛正與一群黑衣人纏鬥。那黑衣人動作迅捷,招式狠辣,弩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赫連軒長劍出鞘,劍光如雪,直衝敵陣。他一劍劈開兩人,旋即一腳踢飛一人,動作乾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
南宮璃則躍上屋簷,幻影鏡悄然取出,鏡麵微光一閃,映出幾處藏匿點。她正欲躍下,忽覺鏡麵一震,那模糊的雪鷹紋再次浮現,背景中,隱約可見一座雪山祭壇,赫連風正與一名北戎老者低聲交談。
她心頭一緊,迅速將這一幕拓印下來,隨即躍下屋簷,身形如燕,落在一名黑衣人身後。她袖中銀針疾射而出,那人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這些人,不是七殺盟的。”她一邊動手,一邊低聲道,“他們的戰術風格,更像北戎軍中的影衛。”
赫連軒聞言,劍勢更淩厲,一劍削斷一人兵刃,旋即一腳將其踹飛:“看來,赫連風背後,不止是七殺盟。”
戰鬥很快結束,敵人被儘數擒獲,或死或傷。赫連軒站在火光之中,目光掃過地上屍體,忽然發現一人袖口殘留著一抹暗紅紋路——那正是雪鷹紋。
“雪鷹不滅……”一名重傷的黑衣人忽然掙紮著開口,聲音嘶啞,“鷹……終將……歸來……”
話音未落,人已氣絕。
赫連軒蹲下身,伸手揭開那人衣袖,那雪鷹紋清晰可見。他眉頭緊鎖,心中已有警覺。
“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南宮璃走到他身旁,輕聲道,“他們是來……試探的。”
赫連軒緩緩起身,目光如炬:“試探我們是否已查到他們的底細。”
“可惜,他們不知道,我們比他們想象的,更接近真相。”南宮璃將幻影鏡收回袖中,語氣平靜,“但他們的鷹,也比我們想象的,飛得更高。”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道:“軍械庫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同意。”南宮璃點頭,“但在此之前,我得先淨化鏡麵殘留的磁石乾擾,否則,下次再遇到他們,鏡麵可能會徹底失靈。”
赫連軒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去處理鏡麵,我去調閱檔案。我們分頭行動,但目標一致。”
“風暴要來了。”南宮璃輕聲道。
“那就讓它來。”赫連軒嘴角微揚,眼中寒光乍現,“我已準備好,迎接它。”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堅定與警覺。
夜風再次吹起,卷動案上卷宗,一張紙片悄然飄落,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字:
“雪山祭壇,赫連風曾在此與北戎密使會麵。”
南宮璃彎腰拾起,遞與赫連軒。
赫連軒接過,指尖輕撫字跡,仿佛在思索什麼。他抬頭望向窗外,夜色深沉,星河如練。
“你以為,我們贏了嗎?”他忽然開口。
南宮璃站在他身後,輕聲道:“贏的,隻是第一步。”
赫連軒嘴角微揚,眼中卻無笑意。
他緩緩抬手,握緊腰間佩劍,劍柄冰冷,卻未沾血。
“隻要這劍還在手中,我就不會輸。”
話音落下,他轉身邁步而去,衣袍翻飛間,劍刃在鞘中發出一聲輕響,似是回應。
南宮璃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將幻影鏡收入袖中。
鏡麵映出的,是那雪山之巔的黑鷹,正緩緩收攏雙翼,仿佛在等待下一場風暴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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