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氛凝重如鐵。今日朝會，不設寒暄，直入正題——赫連家內亂，赫連風勾結外敵，證據確鑿，還是朝堂權鬥的一場鬨劇？
赫連軒站在左側，身著玄紅朝服，腰間玉帶垂著一枚暗紋玉佩。他目光沉靜，似在等待一場早已排演好的戲開場。而赫連風站在右側，麵色如常，嘴角甚至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今日不過是尋常朝議，無關生死。
“臣，赫連軒，有本啟奏。”赫連軒率先出列，聲音清朗，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群臣側目。
“呈——證物！”他抬手一揮，身後親信捧出一卷密紙，交由禮官呈上禦前。
皇帝抬眼，目光在密紙與赫連軒之間遊移，最終落在那卷紙上。他緩緩展開，眉頭漸漸擰緊。
“赫連風，你可知此為何物？”皇帝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絲冷意。
赫連風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此乃悅來樓後巷之對話拓卷，鏡中所錄，你與雪鷹盟之人密談，承認赫連軒已陷絕境。”皇帝將密紙一卷，擲於案上，“你，可有話說？”
赫連風麵色不變，甚至笑了笑：“陛下，此等鏡中虛影，豈能當真？臣雖與雪鷹盟中人偶有往來，不過是江湖舊識，談何勾結？至於赫連軒兄……”他語氣一轉，竟帶著幾分惋惜，“他如今心魔纏身，戰神之魂反噬，怕是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赫連軒未動，隻是眼神微冷。
“鏡中虛影？”一道清冷女聲從殿外傳來，帶著幾分譏誚。
眾人回首，隻見南宮璃身著淡藍勁裝，外罩白紗，緩步而入。她手中握著一麵銅鏡，鏡麵泛著淡淡青光，映出殿中眾人身影。
“若說鏡中虛影不可信，那便請諸位親眼所見。”她抬手，鏡麵一轉，一道光影自鏡中浮現。
悅來樓後巷，赫連風與灰袍人低語，赫連風親口承認赫連軒戰神之魂已開始反噬；再一轉，是北戎營帳，赫連風與北戎將領對坐，桌上攤開盛元邊關布防圖，赫連風親口道：“赫家軍群龍無首，盛元朝便再無屏障。”
光影清晰，聲線分明，連赫連風說話時的微表情都一清二楚。
殿中一片死寂。
赫連風瞳孔微縮，袖中指尖深陷掌心，卻依舊強作鎮定：“鏡術幻影，不過是以假亂真之術。南宮璃身為暗影閣特工，操控人心、偽造證據，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哦？”南宮璃輕笑一聲，鏡麵再轉，赫連軒的身影浮現，卻並非如今模樣，而是三日前在密室中與她對談時的影像。
“你說我操控人心？”她抬眸，直視赫連風，“那你可知，三日前，我與赫連軒在密室中，他說過什麼？”
鏡中影像中，赫連軒聲音低沉：“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會撐下去。”
“撐？”赫連風冷笑，“撐到被戰神之魂吞噬？撐到被北戎大軍踏破邊關？”
“撐到你露出尾巴。”赫連軒終於開口，聲音如寒鐵，“你自以為藏得好，卻不知你與北戎往來的每一句話，都被鏡中記錄。你若不信，可再看一遍。”
他抬手，示意南宮璃繼續。
鏡麵再轉，畫麵停在北戎將領與赫連風對談之時，那將領低聲說道：“雪鷹盟將在三日後行動。”
話音未落，畫麵戛然而止。
皇帝神色驟變，目光如刀：“三日後？”
赫連風終於變了臉色。
“陛下。”赫連軒上前一步，語氣堅定，“赫連風勾結北戎，意圖破壞邊關防禦，證據確鑿。臣請陛下即刻下令，封鎖赫家旁支，徹查此事。”
“赫連軒，你太過了！”赫連風怒喝，“你不過是個被戰神之魂反噬的瘋子，竟敢在此胡言亂語！”
“瘋子？”赫連軒冷笑，“那你為何不敢直視鏡中影像？為何不敢讓陛下親眼看看，你與北戎密謀的證據？”
赫連風咬牙，眼神閃爍。
皇帝緩緩起身，目光如炬：“赫連風，你還有什麼話說？”
赫連風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陛下，臣願以性命擔保，此鏡中影像，皆是偽造。臣願當場對質，若有一字不實，甘願受罰！”
“好。”赫連軒一步踏前，目光如電，“那你可敢，當眾對鏡中之人，再複述一遍你曾說過的話？”
南宮璃將鏡麵一轉，畫麵定格在赫連風與北戎將領對談之時。
赫連風眼神一凝，卻未退縮，緩緩開口：“赫家軍群龍無首，盛元朝便再無屏障。”
話音剛落，鏡中影像忽然微微一顫，仿佛回應一般。
皇帝目光一沉，緩緩坐下，聲音低沉：“來人，將赫連風帶入刑部，徹查此事。”
“陛下——”赫連風終於慌了神，急聲喊道，“臣是赫家之人，豈能由刑部處置？”
“你已非赫家之人。”赫連軒冷冷道，“你，是叛臣。”
話音落下，殿外親兵入內，將赫連風押下。
南宮璃收起銅鏡，轉身看向赫連軒，輕聲道：“接下來，是你的事了。”
赫連軒點頭，目光沉穩，卻在低頭時，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胸前的玉佩。
玉佩背麵，那個“璃”字，依舊溫潤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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