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坐在案前,指尖輕撫銅鏡邊緣,鏡麵映出她略顯凝重的臉。昨夜那道詭異的鏡中影像,仍如一根刺,紮在她心頭。她雖不願多說,卻也清楚,那絕非幻覺。
赫連軒站在窗邊,目光掠過庭院,落在遠處林影之間。他剛下令加強巡邏,卻總覺得,那場夜襲不過是暴風雨前的輕風。
“你還在想鏡中的事?”他忽然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試探。
南宮璃抬眸,嘴角一揚:“世子是察覺我隱瞞了什麼?”
“我隻是覺得,你若不說,便自有不說的理由。”他轉身,緩步走近,“但若與我有關,我不介意聽一聽。”
她輕輕一笑,將銅鏡合上,道:“若真與你有關,我也未必能說得清楚。”
赫連軒眉峰微動,未再多言,隻是伸手將案上一疊密報翻過,指尖在其中一封上頓了頓。
“玄組織的殘黨仍在活動。”他低聲說道,“昨夜的五人,不過是試探。”
“他們不會就此罷休。”南宮璃站起身,踱步至他身旁,眼神冷峻道:“真正的問題並非他們是否會再次來襲,而是下一步他們會從何處發動攻擊。”
兩人對視片刻,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同樣的警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叩。
“進來。”赫連軒沉聲道。
一名親信快步走入,單膝跪地:“世子,南宮姑娘,方才在莊院外發現一名可疑之人,自稱是赫家舊識,要求見世子一麵。”
赫連軒眼神一冷:“帶上來。”
片刻後,一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被帶入書房,他神色鎮定,拱手作揖:“赫世子,彆來無恙。”
赫連軒打量他片刻,道:“你是誰?”
“在下姓沈,曾是赫家舊部,多年前奉命外出,如今歸來,隻為報信。”
“如今赫家內憂外患,你既自稱舊部,當知此刻不是客套的時候。”南宮璃輕笑一聲。
沈姓男子點頭:“姑娘說得是。我此次歸來,是為了告知世子一件事——‘玄’組織的真正目的,不在赫家,而在你。”
赫連軒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他們要的,不是毀掉赫家,而是毀掉你。”沈姓男子緩緩說道,“他們知道,赫家有你,便不可撼動。但他們也察覺到,你與南宮姑娘之間的關係,尚未完全穩固。若能從中挑撥,令你二人反目,赫家便不戰而亂。”
書房內一時寂靜無聲。
南宮璃輕撫銅鏡,眼神微閃。
赫連軒則緩緩坐回椅中,手指輕叩扶手,似在思索。
“你如何知道這些?”他問。
“我曾在‘玄’組織潛伏多年。”沈姓男子低聲道,“我本不該回來,但他們的計劃太過險惡,我不得不冒死前來。”
赫連軒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倒是來得巧。”
沈姓男子臉色微變:“世子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赫連軒淡淡道,“重要的是,你怎麼證明你不是他們的人?”
沈姓男子剛要開口,南宮璃忽然輕聲打斷:“你方才所說,他們的計劃是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
“正是。”沈姓男子點頭,“他們已開始搜集姑娘過往的情報,甚至準備製造‘舊情複燃’的假象。”
南宮璃眼神微動,卻未多言。
赫連軒卻忽然站起身,道:“你先下去,我與南宮姑娘商議後再作定奪。”
沈姓男子遲疑片刻,終是躬身退下。
書房中再度隻剩兩人。
“你覺得他可信?”南宮璃問。
“不可信。”赫連軒語氣堅定,“但也不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