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幻鳳仿佛早有預料。
在弦崩斷的瞬間,她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柔韌角度向後仰倒,如同風中折柳。
那截淬毒的斷弦,帶著淩厲的破空聲,擦著她咽喉處的肌膚飛過,幾縷被割斷的青絲緩緩飄落。
真是險之又險,僅僅毫厘之差!
幻鳳順勢一個旋身,像受驚的蝶兒般踉蹌幾步,臉上適時地浮現出驚魂未定的蒼白與楚楚可憐之態。
她抱著琵琶,對著台下泫然欲泣:“弦……弦斷了……驚擾了諸位雅興,幻鳳……萬死……”
這驚險的一幕和美人垂淚,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情緒。
憐惜聲、怒罵聲罵琵琶質量不好)、對楊駿布置不周的指責聲此起彼伏。
楊駿在雅間裡氣得臉色鐵青。
沒毒死她,反而讓她更惹人憐愛了!
他猛地起身,對著水榭厲聲喝道:“弦斷了又怎樣?
接著舞!本公子還沒看夠!
今晚,你必須給本公子舞儘興了!”
他眼中凶光畢露,對著人群中的死士使了個眼色——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幾個眼神凶悍的“擁躉”立刻心領神會,推開人群,朝著水榭中央的幻鳳步步逼去,口中還喊著:“幻鳳姑娘受驚了!我家公子請你上樓一敘,壓壓驚!”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強搶。
場麵瞬間陷入混亂,人群驚呼推搡。
就在這混亂之時,“且慢!”
一個清朗平靜的聲音響起,聲音並不洪亮,卻奇異般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蕭辰一襲青衫,從不惹眼的青布馬車中走出,緩步登上水榭露台。
他擋在幻鳳身前,目光平靜地看向雅間方向:“楊公子,強扭的瓜不甜。幻鳳姑娘驚魂未定,何必強人所難?”
“蕭辰?”
楊駿看清來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刺耳的狂笑,“哈哈哈!我當是誰!
原來是你這個靠女人指金鳳)吃飯的軟飯翰林!
怎麼?
你也看上這妞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個被貶的七品小官,竟敢管本公子的閒事?滾開!”
“閒事?”
蕭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陡然變得嚴厲,“楊駿!你偽造教坊司籍契,強擄官妓,這已然觸犯國法!
更指使手下在這琵琶弦上淬煉‘千機引’劇毒,意圖謀害幻鳳姑娘!
此等惡行,人證物證俱在!
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你……你血口噴人!”
楊駿臉色劇變,色厲內荏地咆哮道,“證據呢?”
“證據?”
蕭辰抬手,指向水榭地麵那截幽藍的斷弦,“這毒弦,便是鐵證!
‘千機引’遇血封喉,其毒性特殊,大可以請仵作當場驗看!”
他又指向人群中被青鸞衛悄無聲息控製住的那名調換琴弦的楊府小廝,“此人,便是奉你之命調換毒弦之人!
他袖中殘餘的‘千機引’粉末和淬毒工具,就是物證!”
鐵證如山,人贓並獲!
楊駿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指著蕭辰的手指劇烈顫抖:“你……你敢動我?我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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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是楊刺史,我知道。”
蕭辰打斷他,聲音冷冽如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你一個刺史之子!
偽造官契,意圖謀殺!
按律……當斬!”
“當斬”
二字如同驚雷,炸得楊駿魂飛魄散。
他驚恐地看著蕭辰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看著台下群情洶湧的百姓和士子,看著那些被青鸞衛按住、麵如死灰的死士……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緊緊攫住了他。
“不……不是我!是我爹……是我爹讓我乾的!”
楊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語無倫次地尖叫起來,竟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的父親。
“嘩——!”
全場一片嘩然。
刺史指使兒子謀害花魁?
偽造官契?
這醜聞足以震動整個江南。
雅間內,一直暗中觀察的楊刺史聽到兒子這聲尖叫,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逆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逆子!
就在這混亂達到頂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楊駿的醜態和刺史府的驚天醜聞吸引時,水榭中央,一直低眉垂首、看似驚魂未定的幻鳳,嘴角卻悄然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
她借著整理淩亂霓裳的動作,玉指在腰間一枚看似裝飾的玉扣上輕輕一按。
“嗤啦!”
一聲輕微的撕裂聲響起,幻鳳那件月白色的霓裳舞衣,靠近後腰的位置,竟悄然裂開一道寸許長的縫隙。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薄如蟬翼的素白絲帛,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從霓裳的夾層中飄飛而出。
絲帛在空中輕盈地展開,宛如鳳凰褪落的羽毛。
上麵,赫然是用朱砂精細繪製的——北漠前鋒大營糧倉位置、兵力布防詳圖。
以及一行蠅頭小楷:“禿鷲糧道,三日後經‘鷹愁澗’!”
這張承載著絕密軍情的布防圖,在燈火通明的錦繡閣水榭上空,在無數雙驚駭、茫然、貪婪、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如同被命運之風托舉著,打著旋兒,不偏不倚,飄飄蕩蕩地……落入了水榭外,那艘掛著番邦海商旗幟、船頭站著一名鷹鉤鼻首領的烏篷船中。
那鷹鉤鼻海商下意識地接住飄落的絲帛,看清上麵的內容時,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向水榭中央,那個霓裳微裂、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神秘笑意的絕色女子。
霓裳藏萬言,密碼惑乾坤!幻鳳這一手,不僅自證清白,更將致命的軍情,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送到了最該看到它的人眼前——無論是敵,還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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