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鴿兒看著被族人簇擁的蕭辰，美眸中異彩連連，她低聲道：“姐姐的眼光，果然從不出錯…”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指那位在金家商行地位更高、眼光更為卓絕的金靈兒。
喧囂持續了許久，人群才在蕭辰的安撫下漸漸散去。
書房內，重歸安靜。
蕭辰將那道明黃聖旨輕輕放在案頭，目光沉靜。
梟無聲地守護在門外。白鳳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新煎的藥。
“皇命催征，是機遇，也是枷鎖。”
白鳳將藥碗放在他麵前，聲音清冷，“你的身體，經不起太多折騰。京城，比清源凶險百倍。”
“我知道。”
蕭辰端起藥碗，將那苦澀的汁液一飲而儘，眉頭都未曾皺一下，“所以，更需要早做準備。”
他放下藥碗，從懷中取出那份來自樓蘭古國的羊皮卷，在桌上緩緩鋪開。
古老的皮質，上麵扭曲的蝮蛇文和簡易的地形圖，在燈光下顯得神秘而悠遠。
“白鳳姑娘，你醫術通玄，可曾聽聞過‘涅盤靈泉’？”
蕭辰指著羊皮卷上那個被特意標注出來的火焰狀符號旁邊的古老文字。
白鳳凝神看去，秀眉微蹙：“涅盤靈泉…似乎在一些極其古老的醫家殘卷中有過零星記載。
傳言其泉水蘊含奇異生機，有洗髓伐骨、滋養本源之效，甚至能修複神魂創傷。
但都語焉不詳，隻當作傳說。你懷疑…”
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隔壁靜室的方向。
蕭辰點了點頭，指尖劃過那粗糙的皮質地圖：“玄鳳的紫源受損，尋常藥物和針石隻能勉強維係。
這‘涅盤靈泉’，或許是喚醒她體內那暗紫印記，徹底解決隱患的唯一希望。”
白鳳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觸摸著羊皮卷上的紋路，感受著那古老的質感，又湊近聞了聞：“這皮質…至少是數百年前的古物。上麵的顏料，也非近代所有。
這地圖，恐怕是真的。隻是這位置…”
她的指尖落在地圖標注的區域，那是一片用扭曲線條表示的、廣袤而無生機的沙漠，旁邊標注的古老文字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死亡沙海…”
蕭辰低聲念出帝經破譯出的地名，“看來，這靈泉並非輕易可得之物。”
白鳳抬起頭，看著蕭辰：“你打算去？”
“皇命在身，需先入京。”
蕭辰收起羊皮卷，眼神深邃，“但京城之事一旦稍定，這死亡沙海，我必去一探。不僅為了玄鳳，也為了…”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但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為了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更強大的敵人，他需要儘快提升實力，也需要徹底解決玄鳳這個潛在的、也是強大的助力身上的隱患。
白鳳看著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決心，輕輕點了點頭：“我會儘力穩住她的情況。京城龍蛇混雜，太醫院藏書或許能有關於靈泉的更詳細記載，我會留意。”
“有勞。”
蕭辰拱手。
就在這時，金鴿兒也敲門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蕭公子，京城傳來的消息！
我們金翎商行前期派去的人，已經初步打通了幾個關節，在京城西市盤下了一處不小的鋪麵！
姐姐…嗯，就是金靈兒大小姐，她也傳信來，說已為你物色好了幾處合適的宅院，隻等你入京定奪！”
蕭辰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金靈兒…那位真正執掌金家商行大方向、被譽為商業奇才的女子，果然早已在京城布局。
金鴿兒是她在清源的觸手和執行者，而真正的風暴眼，在京城。
“告訴金靈兒小姐，蕭某多謝她費心。不日便將啟程。”
金鴿兒笑道：“姐姐說了，京城才是大展拳腳之地，她在那裡，等著與你…大乾一場！”
她語氣中帶著對姐姐的崇拜和對未來的憧憬。
送走白鳳和金鴿兒，書房內再次隻剩下蕭辰一人。
他負手立於窗前，看著窗外那片被冬日陽光勉強照亮的庭院。遠處，隱約傳來工匠懸掛“文魁世家”金匾的敲打聲。
聖旨金匾，榮耀加身，是護身符，亦是催命符。
靈泉秘圖，希望所在，是生之路，亦是死之境。
京城繁華，暗流洶湧，是登天梯，亦是修羅場。
潛龍已出淵，風雲將際會。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窗欞上敲擊著，目光仿佛已穿透千山萬水，落在了那座巍峨、繁華，卻也吞噬了無數野心與夢想的帝都。
新的征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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