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感應到的活口和監天司碎片的氣息,更是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戒備!搜索周邊!發現活口,優先控製!”
嬴政冷聲下令,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山穀側翼的密林。
無論這螟蛉血盟是何種存在,既然牽扯到監天司碎片,便值得一探。
二十名秦軍銳士立刻散開,組成搜索陣型,小心翼翼地向著白起所指的方向推進。
端木賜、謝道韞等人也緊張起來,各自握緊了防身的器物。
王衍臉色發白,躲在一名護衛身後,小聲道:“陛…陛下,這什麼血盟聽起來就邪門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還是繞道走吧……”
嬴政冷冷瞥了他一眼,並未理會。
危機往往伴隨著機遇,退縮從來不是他的選擇。
很快,前方灌木叢中傳來士兵的低呼:“這裡!陛下!”
眾人迅速靠近。
隻見在一處隱蔽的石縫下,蜷縮著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與地上乾屍類似的粗布麻衣,但更加破爛,渾身沾滿血跡和汙泥,氣息微弱,似乎正處於昏迷與驚醒的邊緣。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手被一種暗紫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的粘稠絲線緊緊捆綁著,那絲線正試圖鑽入他的皮膚,吸取他的血液,卻被一層極淡的、若有若無的青色光暈所阻擋。
而那層青色光暈的源頭,正是他緊緊攥在手中、從指縫間露出的一角——
一塊巴掌大小、邊緣不規則、刻有部分“雲篆”符號的黑色金屬碎片!
與嬴政之前得到的那塊同源,隻是形狀不同!
監天司碎片!
它正在自主保護著這個人!
“救人!切斷那些紫絲!”嬴政立刻下令。
一名士兵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去割那紫色絲線。
然而鋒利的匕首劃過,竟隻能留下淺淺的痕跡,那絲線韌性極強,且仿佛有生命般蠕動得更厲害。
白起上前一步,伸出兩根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暗紅光芒,輕輕在那紫絲上一劃。
嗤!
紫絲應聲而斷,如同被燒焦的頭發,瞬間失去活性,化為飛灰。
剩餘的絲線也仿佛受到驚嚇,迅速縮回了石縫深處,消失不見。
那名昏迷者悶哼一聲,手中的碎片光芒黯淡下去,徹底昏死過去。
“帶過來,小心檢查。”嬴政道。
士兵將那人抬出,平放在地。
端木賜上前仔細檢查,片刻後鬆了口氣:“陛下,此人傷勢雖重,失血過多,但多是皮外傷,暫無性命之憂。似是力竭昏迷。其所修功法似乎偏向一種兼愛非攻、厚生堅韌的路子。”
“兼愛非攻?”
嬴政目光微動,“墨家?”
端木賜點頭:“極有可能。”
就在這時,那名昏迷者腰間的一個小巧革囊滑落,從裡麵掉出幾件東西:一些精巧的機關零件,一截刻有奇異紋路的木炭,還有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青銅令牌。
令牌上,清晰地刻著一把規、一把矩交叉的圖案——正是墨家的標誌!
果然是墨家子弟!
嬴政示意端木賜先為其處理傷口,穩定傷勢。
他撿起那枚墨家令牌和那塊監天司碎片,仔細打量。
碎片入手,傳來與之前那塊相似的冰涼與微弱共鳴感,隻是上麵的“雲篆”符號略有不同。
它似乎因為保護主人而消耗過大,此刻顯得頗為沉寂。
墨家子弟,攜帶監天司碎片,被那詭異的螟蛉血盟追殺至此……
這背後定然隱藏著重要的信息。
片刻後,在清水和簡單藥物的刺激下,那名墨家子弟悠悠轉醒。
他先是警惕地想要躍起,卻因傷勢和虛弱而失敗,待看到周圍陌生的麵孔,尤其是看到嬴政手中那枚墨家令牌時,眼神更加驚疑不定。
“你…你們是誰?我的令牌…”他的聲音沙啞虛弱。
“朕,嬴政。”
嬴政直接表明身份,將令牌遞還給他,“是你手中這塊碎片指引朕找到了你。追殺你的,是否是那螟蛉血盟?”
那墨家子弟聽到“嬴政”二字,瞳孔猛地一縮,露出極度震驚之色,顯然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