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漢王宮。
劉邦盯著那巨大的沙盤,目光在代表雲南楚軍的那幾麵刺眼的小旗上掃來掃去,如同盯著肉中刺,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殺意。
“他娘的,這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看著這幾萬楚軍在咱屁股後麵晃悠,咱這心裡頭,就跟貓抓似的難受!”
他抬頭看向下方的韓信與張良:
“韓信,子房,你倆說說,咱要是現在揮師南下,先把背後這把刀子給他撅了,有幾成把握?”
韓信目光銳利如鷹,早已將雲南地形與楚軍部署爛熟於心,他沉聲道:
“大王,雲南楚軍雖非項羽嫡係主力,然其統帥亦是南疆宿將,憑借險峻地勢,據守堅城,易守難攻。我軍若強攻,縱能拿下,亦必是慘勝,損兵折將,耗時日久。且……”
他頓了頓,指向北麵:
“北線白起虎視眈眈,若我軍主力深陷雲南泥潭,秦軍必乘虛而入,漢中危矣。此乃兩麵受敵之局,不可不察。”
張良輕搖羽扇,補充道:
“大王,尚有兩點需慮。其一,項羽雖遠在赤壁,然其揚州鼎乃九州神器,氣運相連,威能不受空間限製。若雲南戰事吃緊,逼得他動用揚州鼎之力隔空一擊,其威勢……恐非我等所能輕易承受。”
他目光轉向沙盤上南疆另一側的昭烈城:
“其二,昭烈城劉備,與我等雖有舊誼,然其地處南疆,與雲南毗鄰。若我軍攻楚,劉備會作何想?是唇亡齒寒,恐我下一個目標便是他,從而與楚暗通款曲?還是趁火打劫,分一杯羹?其態度,至關重要。”
劉邦聽著兩人的分析,躁動的心情漸漸冷靜下來。
他並非莽夫,深知其中利害。
打雲南容易,但要承受北線秦軍的壓力、項羽可能隔空的雷霆之怒,以及劉備不可預測的反應,這代價就太大了。
“難道就任由這釘子一直杵著?”劉邦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案幾。
韓信眼中閃過一絲謀算的光芒:“大王,強攻乃下策。然,未必沒有他法。”
“哦?快說!”劉邦眼睛一亮。
“楚軍據險而守,士氣依賴項羽之威與揚州鼎之勢。我軍可明麵上陳兵邊境,大張旗鼓,做出隨時可能南下的姿態,牽製其兵力,使其不敢妄動。同時,”
韓信壓低聲音,“可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密會劉備。”
“聯合劉備?”劉邦挑眉。
“非是聯合,而是陳明利害。”張良接過話頭,眼中智慧流轉,
“可遣使告知劉備,項羽勢大,其野心絕不止於東南。若讓其穩固江東,整合完畢,下一步必是西進或南下。屆時,無論是我大漢,還是他昭烈城,皆難獨善其身。與其坐視項羽壯大,不若我等暗中聯手,先拔除其雲南爪牙,斷其一臂,共抗強楚。至少,也要讓劉備保持中立,甚至……默許我軍借道或提供些許便利。”
劉邦摸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
“嗯……有點意思。先把劉備穩住,最好能把他拉到咱這邊,哪怕隻是暗中點頭。然後咱再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找到雲南楚軍的破綻,要麼不打,要打,就得像韓信你說的,快、準、狠,一口吃掉,不讓項羽有反應的機會!”
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聯合或穩住劉備,伺機蠶食甚至一口吞掉雲南楚軍的戰略構想,逐漸在漢國高層心中清晰起來。
南疆,蒼梧郡,昭烈城。
劉備同樣在看著地圖,眉頭緊鎖。
北麵明軍異動頻繁,南麵雲南楚軍虎視眈眈,他這昭烈城夾在中間,如同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大哥,探馬來報,劉邦在邊境又增兵了!看樣子是真想對雲南動手!”張飛嗓門洪亮,帶著急切。
關羽丹鳳眼微眯,撫須道:
“劉邦若攻雲南,無論勝敗,於我昭烈城而言,皆是危機。若楚軍勝,其勢更盛,下一步必是我等;若漢軍勝,劉邦掃清後顧之憂,下一個目標,恐怕……”
諸葛亮羽扇輕搖,神色平靜:
“雲長、翼德所慮甚是。然,危機之中,亦暗藏機遇。劉邦遣使前來,意在聯合,至少是穩住我等。此乃我昭烈城破局之機。”
“軍師之意是?”劉備看向諸葛亮。
“主公可應允劉邦,至少保持中立,甚至可以暗中提供些許情報便利,示之以弱,表明我昭烈城無意與他爭奪,隻求偏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