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高,灼熱的光線炙烤著落劍門巍峨的山門前巨大的青石廣場。當風少正、王洛、伍言三人終於抵達時,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喧囂鼎沸。數千名懷揣仙夢的少年少女,連同他們或緊張或期待的隨行、家人,將廣場擠得水泄不通。空氣裡彌漫著汗水蒸騰的氣息、低聲的議論和難以言喻的焦灼感。人潮湧動,仿佛一片渴望逆流而上的魚群,等待著那道龍門開啟。
約莫一刻鐘後,在萬眾矚目之中,那兩扇沉重的、鐫刻著古樸飛劍紋路的巨大山門,伴隨著一陣低沉的隆隆聲,緩緩向內洞開!
刹那間,三道淩厲的劍光如同劃破長空的流星,自門內激射而出!劍光瞬息而至,懸停在廣場前方丈許高的空中,光華流轉間,顯露出三道身影:兩男一女,皆身著落劍門標誌性的青灰色勁裝,外罩雲紋短衫,氣質出塵,神光內斂。他們腳下飛劍吞吐著淡淡的靈光,懸空而立,衣袂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如同降世仙人。
“仙人!是真正的仙人!”
“天哪,禦劍飛行!這就是落劍門的高人!”
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夾雜著敬畏、崇拜與難以抑製的激動。無數道目光狂熱地聚焦在這三位修士身上,那禦空之姿,正是凡俗與仙道最直觀的分野。
為首那位麵容方正、眼神銳利如鷹隼隼的男修踏前半步,腳下飛劍光芒微斂。他目光如電,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如同洪鐘般響徹在每個人耳邊:
“肅靜!”兩個字帶著無形的威壓,瞬間讓廣場鴉雀無聲。
他環視一周,繼續道:“我師兄弟三人,奉宗門之命,主持此次外門弟子選拔。我姓嚴,爾等可暫稱我為嚴師兄。”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帶絲毫感情。
“嚴師兄好!”下方立刻響起參差不齊卻異常響亮的回應,數千人齊聲呼喊,聲浪在山穀間回蕩。
嚴師兄微微頷首,開門見山:“考核內容,簡單明了。落劍門外圍,有一片廣袤森林,名喚‘青狼林’,其中多有妖獸盤踞。稍後,會有執事弟子引領爾等進入林中指定區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驟然緊張起來的麵孔,“爾等之目標,便是在明日此時,返回此地!最先抵達的前五十人,即獲得入我落劍門外門之資格。”
“妖獸森林?青狼林?”
“天!真的是妖獸森林?”
“我就說沒這麼簡單……”
嚴師兄的話如同投入滾燙油鍋的冷水,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鍋!恐懼像瘟疫般蔓延開來。大部分報名者都以為會是擂台比武或資質測試,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殘酷的生存試煉!那傳說中的妖獸之地,光是名字就足以讓人膽寒。
一個膽大的少年擠出人群,仰頭高喊,聲音帶著顫抖:“嚴……嚴師兄!敢問那青狼林中,當真……當真有妖獸出沒?”
嚴師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靜地吐出一個字:“有。”乾脆利落,毫無掩飾。
這冰冷的回答讓更多人倒吸一口涼氣。又有一人壯著膽子追問:“那……那我們進入其中,是否……會有性命之憂?”
嚴師兄的視線轉向他,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語氣,再次清晰地吐出一個字:“會。”
“嘩——!”
人群徹底躁動起來!恐懼如潮水般席卷。許多人臉色瞬間慘白,腿肚子都開始發軟。進入一個充滿真正妖獸的森林,還要在一天內活著跑出來?這哪裡是考核,分明是拿命在搏!
一直站在嚴師兄身旁、麵容清冷的那位女修此時上前一步,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肅然:“此次考核,非比尋常,確有性命之虞!爾等務必想清楚,莫要逞一時意氣,拿自身性命開玩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她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泉水,澆熄了不少人心頭的僥幸。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掀起一陣騷動。短暫的猶豫和恐懼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垂頭喪氣地擠出人群,放棄了這次機會。畢竟,仙緣再好,也得有命去享。轉眼間,黑壓壓的人群竟散去了一半有餘!
然而,即便如此,留在廣場上的,仍有千餘道身影!他們的眼神中雖然也帶著恐懼,但更多的卻是孤注一擲的決然、對強大力量的渴望,以及一抹不服輸的狠勁!
嚴師兄看著留下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隨即對身旁另一位麵相略顯敦厚的男修道:“秦師弟,有勞你帶他們去青狼林入口。”
“是,嚴師兄!”秦師弟拱手應諾,隨即轉向人群,準備發令。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略顯壓抑的安靜中響起,清晰地傳到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