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正的勝利,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演武台下掀起了軒然大波。絕大多數人仍沉浸在難以置信的震驚中,嗡嗡的議論聲幾乎要蓋過趙長老宣布結果的聲音。
“贏了?這就贏了?”
“那陣風……也太巧了吧?”
“趙闊師兄是不是自己沒站穩?”
“煉體三階啊……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片混亂的嘩然中,一個身影如同猛虎出閘般衝上了演武台,不是彆人,正是王洛。他激動得滿臉通紅,眼眶甚至都有些濕潤,完全不顧比試結束後閒人勿入的規矩,幾個大步就衝到風少正麵前。
“阿正哥!贏了!你真的贏了!”王洛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嘶啞,他猛地張開雙臂,狠狠給了風少正一個結實的擁抱,力道大得讓本就力竭的風少正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王洛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鬆開風少正,猛地轉過身,麵向台下那些依舊帶著懷疑、震驚、乃至不屑目光的人群,尤其是之前那幾個陰陽怪氣嘲諷得最凶的弟子。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那幾個之前嘴碎的家夥,眼神裡的得意和挑釁毫不掩飾,仿佛打贏比賽的是他自己一樣。
那幾人被他看得麵紅耳赤,想要反駁,看著台上雖然狼狽但確實站到最後的的風少正,又看看台下剛剛被人攙扶起來、灰頭土臉、羞憤難當的趙闊,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能悻悻地扭開頭,嘴裡還不服輸地嘟囔著“走了狗屎運”、“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之類的話。
正如他們所抱怨的,台下絕大多數人,包括一些實力不錯的弟子,都更願意將這場勝利歸咎於趙闊的“大意”和那場“突如其來”的妖風。
“哼,不過是趙闊自己蠢,被人家溜著玩,最後自己沒站穩罷了。”
“沒錯,要不是那陣邪風,他早就被趙師兄一拳轟下去了。”
“嘖,這種贏法,勝之不武,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是,換我上去,根本不給他閃躲的機會,直接雷霆手段鎮壓,看他還怎麼借風借勢!”
“算他運氣好,抽簽沒遇到真正的硬茬子,又碰上個腦子不清爽的對手。”
這些議論聲或高或低,清晰地傳入台上風少正和王洛的耳中。
王洛氣得又要瞪眼反駁,風少正卻輕輕拉住了他的胳膊。經過短暫的調息,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沉靜。他對著王洛微微搖了搖頭。
“阿洛,不必理會。我們走吧。”風少正的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因他人的質疑而動怒,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智計百出的對決與他無關一般。
他率先轉身,步履沉穩地走下演武台,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通道。王洛雖然還是氣呼呼的,像一頭護犢子的雄獅般惡狠狠地瞪了周圍一圈,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緊緊護在風少正身側。
接下來的三天,外門小比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每天,蟠螭紋玉鑒都會亮起,決定著一場場對決的勝負。
風少正的名字又出現了兩次。或許是他的“運氣”真的不錯,又或許是第一場“詭異”的勝利讓一些人產生了誤判或輕視,他接下來的兩個對手實力雖然都比趙闊稍強,但也未能形成絕對的碾壓之勢。
而這一次,再無人敢掉以輕心。風少正的對手們一上來便全力以赴,試圖以快打快,不給他任何閃轉騰挪、布局設計的機會。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這同樣艱難。
風少正對《流雲步》的運用已臻化境,結合他那超乎常人的感知和對戰局的精準預判,總能避開致命的攻擊。他不再單純依靠“借勢”陣法,而是將那種“計算”融入到了每一次閃避、每一次格擋之中。
他像最耐心的獵手,不斷消耗著對手的體力和耐心,尋找著那稍縱即逝的破綻。一旦發現機會,或是利用對手攻擊的慣性,或是引導其踏入步伐營造的微小陷阱,或用巧勁撥動其重心……手段依舊不那麼“光明正大”,卻極其有效。
兩場戰鬥,他都勝得並不輕鬆,甚至身上添了些許新的傷痕,消耗巨大。過程也遠不如第一場那般“戲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