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深處的臨時密室內,空氣凝固如鐵。林震天守在門外,花白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室內那股如同兩頭遠古凶獸在靈魂層麵撕咬的能量波動——時而狂暴如雷暴,時而死寂如墳墓。活了近一甲子,他從未體驗過如此令人心悸的氣息交鋒,那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異能者理解的範疇。
蘇清雨的魂海深處,法則正在哀鳴。
神獄主宰投影所化的暗紅巨臉高懸,如同滅世魔神,不斷傾瀉著汙穢與毀滅的洪流。秦淵龍魂所化的暗金龍影,在洪流衝擊下已淡如薄霧,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湮滅。意識被撕裂,靈魂被侵蝕的劇痛,如同億萬根毒針反複穿刺著他的核心靈識。
“歸墟……之門……她的血脈……鑰匙……”
主宰的低語如同附骨之疽,不僅帶來力量上的絕對碾壓,更在持續汙染他的意誌,將絕望與恐懼的毒種深植魂髓。那漆黑的詛咒烙印在投影加持下,蠕動得愈發狂暴,延伸出的黑色觸須瘋狂抽取著蘇清雨的靈魂本源,烙印本身甚至開始發出不祥的、仿佛即將孵化的悸動。
不能再等了!
秦淵的龍魂發出一聲源於生命本源的咆哮,將最後殘存的意誌,與那三滴心頭精血所化的“龍血魂契”之力,徹底點燃、獻祭!這並非《太古真龍訣》的記載,而是在這絕境絕念之下,他憑借對蘇清雨的守護執念、對龍門傳承的深刻理解,以及自身暗龍之力那“於毀滅中求新生”的霸道特性,強行催生出的——一種超越極限、逆轉生死的禁忌運用!
“血為鎖,魂為印,封天絕地!”
嗡——!
金紅色的魂契之力不再試圖淨化或攻擊,而是驟然向內坍縮、極儘凝聚,化作無數道細密無比、交織著神聖與毀滅雙重意境的暗金鎖鏈——龍血封魂鏈!此鏈非金非鐵,乃是由秦淵最本源的生命力、龍氣以及他堅不可摧的封印意誌鑄成!
“封!”
伴隨著秦淵龍魂一聲震徹魂海的決絕怒吼,無數道龍血封魂鏈如同擁有靈性,無視了暗紅洪流的阻隔,精準地纏繞而上,瞬間將那躁動不安的漆黑烙印層層包裹、勒緊!鎖鏈上的符文爆發出刺目的暗金紅芒,如同燒熔的星辰之鐵,狠狠灼燒、鎮壓著烙印的邪惡本源。
“嗤——!”
如同深淵被烈陽炙烤,劇烈的能量衝突轟然爆發。黑色烙印瘋狂掙紮,釋放出滔天汙穢試圖腐蝕鎖鏈,主宰投影亦發出震怒的咆哮,暗紅洪流愈發狂暴。但龍血封魂鏈的特性極其特殊,它以施術者的生命和靈魂為根本燃料,其封印之力對異種魂力有著近乎法則層麵的克製。鎖鏈在咆哮中越收越緊,暗金紅芒最終強行壓製住烙印的邪光,將其徹底覆蓋、禁錮,化作一個由無數細密鎖鏈交織而成的、密不透風的暗金紅繭。
烙印的恐怖波動,被強行按捺了下去,陷入了死寂。
代價,是毀滅性的。秦淵的龍魂已淡至幾乎看不見,燃燒心頭精血和魂力帶來的反噬,如同萬千餓鬼在啃噬他的生命根基,那是一種靈魂與肉身雙重枯竭的大恐怖。
“哼……有趣的蟲子……”主宰投影的巨臉開始扭曲、淡化,但那冰冷的意誌依舊清晰如刻印,“以燃儘自我換來的苟延殘喘,又能維係幾時?印記所在,即為吾眸。我們……很快就會再遇。”
話音落下,暗紅巨臉徹底消散,那令人窒息的邪惡威壓也隨之退潮。蘇清雨的魂海,暫時恢複了平靜,雖然依舊滿目瘡痍,但那股如影隨形的陰寒汙穢,確是被一道溫暖而決絕的“枷鎖”暫時隔絕。
密室中,盤膝而坐的秦淵身體猛地劇烈一震!
“噗——!”
一大口滾燙的、蘊含著暗金色光點與絲絲縷縷本源氣息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濺落在地,竟發出輕微的腐蝕之聲。他的臉色瞬間從蒼白轉為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周身原本浩瀚如海的氣息如同雪崩般急劇潰散、跌落穀底!整個人仿佛被瞬間抽乾了所有生機,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倒,全靠意誌強撐著沒有徹底癱倒。
“以我殘軀化烈火,焚儘深淵護卿安——這筆買賣,不虧。”
幾乎在同一時刻,躺在他懷中的蘇清雨,長長的睫毛劇烈顫動,發出一聲微弱卻帶著解脫意味的呻吟,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洗儘了之前的混亂、痛苦與迷茫,恢複了她固有的清澈與理智。靈魂深處那持續不斷的撕裂感和冰冷詛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被某種溫暖而堅固力量包裹著的感覺。仿佛無儘噩夢中,終於照進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光。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緊緊環抱著自己的、那雙熟悉手臂傳來的、無法抑製的顫抖。然後,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氣鑽入鼻腔。視線聚焦,她看到了秦淵嘴角、衣襟上刺目的血跡,看到了他灰敗如朽木的臉色,感受到了他身上那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的微弱氣息。
“秦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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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雨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冰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窒息。她猛地坐起身,不顧自身虛弱,雙手顫抖地捧住他冰冷的臉頰,淚水如同決堤洪水,洶湧而出。
“你怎麼了?你……你吐血了?!”她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哭腔,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與蝕骨的心疼。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虛弱、如此接近消亡的模樣。即便是三年前他重傷瀕死被抬回蘇家時,也遠不如此刻這般……像是燃儘了一切後的餘燼。
是她!一定是為了解決她靈魂裡的那個東西!
巨大的愧疚、心痛、以及劫後餘生的複雜情緒如同海嘯將她吞沒。她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秦淵,仿佛要將自己微薄的生命力渡給他,滾燙的淚水迅速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灼燒著他的皮膚。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連累了你……”她泣不成聲,語無倫次。
秦淵感受著懷中顫抖的溫軟和滾燙的淚,虛弱地抬起仿佛重於千鈞的手臂,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想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卻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從喉嚨深處擠出沙啞破碎的聲音:“彆哭……醒了……就好……”
寥寥數字,卻仿佛耗儘了他最後一絲氣力。封印主宰級烙印,對抗其投影,燃燒精血與魂力……這超越極限的代價,讓他龍氣近乎枯竭,經脈寸寸欲裂,靈魂更是傳來無邊無際的空虛與眩暈。他現在連維持意識清醒,都需要莫大的毅力。
但他心底,卻有一塊巨石稍稍挪開。
至少,暫時將她從那個惡毒的烙印中剝離出來了。至少,她醒來了,眼神恢複了往日的清明。
林震天在門外聽到動靜,心中駭然,推門而入。看到秦淵那淒慘的模樣和地上那灘蘊含本源的精血,這位老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龍尊!”林震天快步上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還……死不了……”秦淵艱難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目光卻始終鎖在蘇清雨身上,帶著深不見底的憂慮與一絲沉重的了然。
封印,隻是權宜之計。神獄主宰最後的警告如同喪鐘在耳邊回響——“印記所在,即為吾眸。”這就像一柄懸於頭頂的裁決之劍,不知何時便會落下。而他以本源設下的這道封印,又能支撐多久?一旦封印破裂,反噬必將更為酷烈。
更重要的是,蘇清雨靈魂深處那被暫時封存的烙印,本身就是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它不僅時刻吸引著神獄主宰的目光,其存在本身,對清雨而言,就是無時無刻的潛在折磨與威脅。
蘇醒,僅僅是另一場更加殘酷征途的起點。他們二人,要如何麵對這血淋淋的真相與莫測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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