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頂之上,風聲呼嘯,夾雜著陰影被淨化的“嗤嗤”聲響與毒瘴翻滾的沉悶嗚咽。
秦淵與蘇清雨的手緊緊相握,十指交叉,仿佛要將彼此的血肉與靈魂熔鑄在一起。就在雙手交扣的刹那——
“嗡!”
一股無形的力場以兩人為中心悍然爆發!並非單純的衝擊,而是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同源共尊的力量,在破邪真意與生死與共的信任催化下,開始了史無前例的交融!
秦淵體內,赤金色的皇道龍氣如同蘇醒的烈日,磅礴湧出,至陽至剛,帶著鎮壓邪祟、君臨天下的霸道;蘇清雨掌中,冰藍色的白龍之力則如月華清流,至陰至淨,蘊含著淨化萬物、撫慰創傷的柔韌。
一金一藍,兩股龍形氣勁並未相互排斥,反而如同分彆已久的陰陽雙魚,遵循著某種古老的契約,歡快地纏繞、旋轉起來!一道金藍交織的螺旋光柱衝天而起,雖不刺眼,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威嚴與神聖,將周遭粘稠腥臭的毒瘴強行排開,硬生生在這絕望的黃泉口邊緣,開辟出了一片直徑約五米的臨時淨土!
螺旋力場範圍內,那令人肺葉灼痛的毒瘴被徹底滌蕩,空氣變得清新。瘋狂撲來的陰影一旦觸及力場邊緣,就如同冰雪投入熔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瞬間汽化,消散無形。效果立竿見影,遠比蘇清雨獨自支撐防禦結界時要輕鬆、高效數倍!
“有效!”夜鷹眼中爆發出精光,手中短刃揮灑得更具信心。
“老大和嫂子牛逼!”山魈忍不住低吼一聲,壓力大減。
岩犀更是猛踩油門,越野車發出一聲咆哮,沿著峽穀邊緣,朝著韓老根所指的上遊方向,顛簸著加速衝刺。
然而,身處力量核心的秦淵與蘇清雨,卻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輕鬆。
力量交融帶來的提升是巨大的,但消耗與負擔同樣驚人。秦淵感覺自己的神念如同開閘泄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維持這螺旋力場所需的能量遠超他獨自施展皇道龍氣。更讓他心驚的是,一股源自蘇清雨的、清冷如冰泉的力量正順著兩人交握的手掌,絲絲縷縷地滲入他的經脈,與他至陽的龍氣糾纏、融合。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剛猛無儔的龍氣中,多了一絲如臂使指的冰寒特性,運轉之間,少了幾分燥熱,多了幾分圓潤與掌控。
與此同時,蘇清雨的感受更為強烈。秦淵的龍氣如同灼熱的岩漿湧入她的體內,那份霸道與熾烈幾乎要將她的經脈撐裂。她緊咬牙關,全力運轉白龍傳承,引導、適應著這份強大的力量。她感覺到,自己純淨柔和的白龍之力,在融合了那一絲皇道龍氣後,似乎多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穿透力,淨化效果倍增,但對精神力的負荷也呈幾何級數上漲。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讓她眼皮沉重。
這是一種超越境界的共鳴,強行驅動,必然要付出代價。
“堅持住,清雨。”秦淵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找到突破口,我們就休息。”
蘇清雨抬眼,對上他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深邃眼眸,那裡麵有關切,有決絕,更有與她同生共死的默契。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疲憊,用力點了點頭,冰魄龍吟杖上的藍光再次穩定下來。
金藍雙螺旋力場護持著車輛,如同在黑色海洋中破浪前行的諾亞方舟,頑強地向著上遊挺進。車後,被驅散的毒瘴翻滾著重新合攏,無數陰影在其中蠕動嘶鳴,卻不敢再輕易靠近這散發著令它們本能恐懼氣息的力場。
沿途的景象依舊荒涼死寂,但峽穀的寬度似乎真的在緩緩收窄。從最初遙不可及的數百米,逐漸收縮到大約一百五十米左右。下方翻滾的黑黃色毒瘴,顏色也似乎淡了一點點,從近乎瀝青般的濃稠,變得隱約能看到下方更深沉的黑暗,但那蝕魂銷骨的威脅感並未減少分毫。
行駛了約莫數裡地,就在秦淵估算著蘇清雨精神力消耗接近臨界點,準備強行尋找其他方法時,前方峽穀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一直近乎平行的峽穀兩岸,在此處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凸起,使得峽穀寬度驟然收縮至不足百米!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就在這最狹窄處,一座古老的建築,橫跨在了猙獰的地裂之上!
那是一座橋!
一座造型極其原始、粗糙,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石橋!
橋身並非由規整的條石砌成,而是由無數森白、大小不一的獸骨與一種不反光的黑色怪石混雜壘砌而成。獸骨種類難辨,有些粗大如梁,有些細小如指,密密麻麻,以一種混亂又似乎隱含某種規律的方式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橫跨天塹的通道。橋麵寬約三米,兩側沒有欄杆,隻有幾根歪歪斜斜、頂端雕刻著模糊獸首的骨柱立在橋頭。整座橋彌漫著一股蒼涼、死寂、以及深入骨髓的邪異氣息,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又仿佛本就是這黃泉絕地的一部分。
“就是那裡!停車!快停車!”一直扒著車窗,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的韓老根,在看到這座橋的瞬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發出淒厲到變調的尖叫,雙手瘋狂地拍打著駕駛座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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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犀猛地踩下刹車,越野車在粗糲的地麵上滑行一段,堪堪在距離橋頭數十米外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座白骨黑石橋上。無需韓老根提醒,每個人都從那座橋上感受到了一種比毒瘴和陰影更加深沉、更加直指本源的威脅。
秦淵與蘇清雨也收斂了周身澎湃的雙龍之力,螺旋力場緩緩消散。兩人落回地麵,腳步都微微有些虛浮,尤其是蘇清雨,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幾乎要靠在秦淵身上才能站穩。高強度的力量融合,對她的負擔超乎想象。
“韓老根,說清楚!這座橋怎麼了?”秦淵沉聲問道,目光銳利如刀,刺向幾乎要縮成一團的韓老根。
韓老根渾身劇顫,瞳孔因極度恐懼而放大,指著那座橋,語無倫次:“白…白骨橋!是它!當年…當年我們慌不擇路,就是從這座橋上逃過去的!我以為那是生路…是生路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陷入了痛苦的回憶,“可是…可是橋會吸走生氣!走過它的人…就算沒被黑影拖下去…也會…也會折壽!會加速衰老!我親眼看到…一個受傷的隊友,過橋的時候還好好的…剛過橋沒多久,頭發就白了一片,皮膚也失去了光澤…像老了十幾歲!這座橋…是吃人的橋!”
折壽?加速衰老?吸收生氣?
韓老根的話讓所有人背脊發涼。物理攻擊、能量腐蝕甚至精神乾擾,他們都見識過並有辦法應對,但這種直接剝奪生命本源、涉及時間與生命規則的力量,聽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秦淵眼神凝重,他強大的神念小心謹慎地探向白骨橋。剛一接觸,他就感到一股陰冷、貪婪的吸力從橋身傳來,並非針對能量,而是直接針對他神念中蘊含的生命氣息!同時,一股混亂、充滿死亡與歲月流逝意味的場域籠罩著整座橋。
“他說的可能是真的。”秦淵收回神念,沉聲道,“這座橋很詭異,散發著一種…汲取生命力的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