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是——趙小虎!
這個名字闖入視野的瞬間,秦淵的識海深處,仿佛有某種維係著理智與冷靜的弦……砰然斷裂!
趙小虎!
趙剛的獨子!
那個總是憨厚地笑著,喜歡叫他“秦叔叔”,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陽光少年!
那個他犧牲的兄弟——趙剛,在煉獄般的任務中,用身軀為他、為整個小隊鋪就生路,臨終前緊緊抓著他的手,斷斷續續、卻字字千鈞的托付!
“隊…隊長……我…我老婆走得早……就…就剩下小虎……他才三歲……幫…幫我……照顧……讓他……平安長大……”
兄弟滾燙的鮮血仿佛還灼燒著他的記憶,那沉重的囑托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靈魂深處!他每年匿名寄去的生活費與學費,他暗中關注的成長報告,那張趙小虎考上重點高中後、在陽光下笑得像他父親一樣燦爛的照片……所有這一切,與眼前這冰冷的“龍血之源”、“最高優先級材料”的標簽,轟然對撞!
英雄的鮮血尚未乾涸,屍骨未寒,他寄托了全部希望與未來的血脈,竟已被這些黑暗中的蛆蟲,標記為待宰的牲口、用於實現其野心的“素材”!
“嗡——!!”
一股無法形容、超越人類理解範疇的恐怖威壓,以秦淵為中心,毫無征兆地轟然爆發!那不是簡單的殺氣或氣勢,而是仿佛來自遠古蠻荒、沉睡的龍之怒被徹底驚醒!
“哢嚓……哢嚓……”
他腳下的岩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細密的裂紋如同擁有生命般,以他的立足點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瘋狂蔓延!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沉重,仿佛化為了液態的鉛汞!血狼小隊五人臉色瞬間煞白,他們感到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下,體內氣血瘋狂翻湧,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吱聲,竟不由自主地“蹬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與敬畏!
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恐怖的氣息!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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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淵猛地抬起頭!
他原本深邃如星海的眸子,此刻其中的理性與冰冷已被徹底蒸發、焚儘!取而代之的,是熔岩般沸騰的、純粹到極致的金色!那瞳孔,甚至在這一瞬間,隱約呈現出非人的豎瞳狀!其中蘊含的,是足以焚毀星辰、撕裂蒼穹的原始暴怒!
他沒有嘶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無聲的咆哮,卻如同實質的精神衝擊,狠狠撞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讓他們靈魂戰栗!
下一秒,他驟然轉身,麵向身旁那麵飽經風霜、堅硬無比的巨大岩壁。他沒有蓄力,沒有擺出任何架勢,隻是最簡單、最直接地,將那隻蘊含著毀天滅地力量的拳頭,筆直地、緩慢地,遞了出去!
這一拳,摒棄了所有技巧與招式的華彩,回歸到力量最本源、最純粹的狀態!它裹挾著被褻瀆的兄弟情義、被踐踏的守護誓言、被激怒的龍之威嚴,以及那誓要焚儘八荒、滌蕩一切汙穢的滔天怒火!
拳鋒所過之處,空氣被極致壓縮,發出高頻的、令人牙酸的震顫聲,甚至出現了細微的、扭曲光線的漣漪!
“轟!!!!!!!!!”
接觸的刹那,並非預想中的山崩地裂般的巨響,而是一種更為沉悶、更為可怕、仿佛空間結構本身被強行撕裂、物質從最基礎層麵開始崩解的恐怖轟鳴!
整麵巨大的岩壁,並非僅僅被擊穿或打碎!而是在拳鋒觸及的瞬間,從接觸點開始,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塊遇到了億萬度的高溫,無聲無息地……湮滅!分解!化為最原始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微觀粒子!
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邊緣光滑如鏡、仿佛經過最精密激光切割的規則圓洞,悍然出現!透過圓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後麵搖曳的樹影和慘白的月光。沒有四濺的碎石,沒有彌漫的煙塵,隻有一些細微到極致的、在月光下緩緩飄散的晶亮塵埃,證明著那裡曾經存在過什麼。
“極致的憤怒,從不屑於喧囂。它隻在絕對的寂靜中完成徹底的毀滅,並將最終的警告,以超越理解的方式,刻入世界的規則之中。”
秦淵緩緩收回拳頭,手臂上的龍紋仿佛活了過來,流淌著暗金色的光芒。他靜立於這象征性的、被他以絕對力量強行開辟出的“門”前,目光穿透圓洞,如同兩柄撕裂夜色的利劍,死死鎖定野人山深處那吞噬一切光明的、罪惡源泉所在的黑暗。
他的聲音響起,很輕,卻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律令,每一個音節都帶著不可違逆的意誌,清晰地、沉重地烙印在虛空之中,回蕩在每個人的心底:
“以我秦淵之名。”
“以我體內流淌的龍魂之血為誓。”
“不斷絕此孽根,不滌淨此汙穢……”
“不使英靈得以安息,不令血脈重歸寧定……”
“我身,便為此界最後之界碑,魂靈永鎮於此,見證爾等……灰飛煙滅!”
誓言既出,天地為證,萬物同聆!
血狼小隊眾人心神俱震,靈魂都在為之戰栗。他們清晰地感受到,這已不再是一次簡單的軍事任務,而是……一場由人間戰神發起的、對深淵汙穢的神罰序曲!是無法化解的世仇,是文明對野蠻的終極審判!
“當守護的基石被動搖,當逝者的安寧被驚擾,戰神的沉默,即是文明對野蠻的最終審判書。而審判的結局,早已注定——唯有徹底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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