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她叫著他的全名,字字清晰,“我在家裡等你。”
“等你回來,為你摘下京都最豔的八重櫻。”
“我要親眼看著你,踏碎所有仇敵,帶著榮耀……平安歸來。”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那強忍的淚水,終於還是從眼角滑落,如同一顆碎裂的星辰,砸在秦淵的心湖,蕩開無儘的漣漪。
秦淵看著她,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強裝的堅強,看著她眼中那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愛戀。他胸腔中那滔天的怒火與殺意,在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溫潤而強大的力量,變得更加凝練,更加深沉。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為她拭淚,而是將她緊緊地、用力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滾燙的、帶著無儘眷戀與決絕的吻。
然後,他鬆開她,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大步走向那扇通往地下指揮中心的門。
“紅顏並非英雄的枷鎖,而是其征途上最堅韌的鎧甲與最明亮的燈塔。她的理解與等待,是將個人情仇升華為家國擔當的最後,也是最溫柔的一把火。”
……
回憶的潮水退去。
秦淵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韓守疆臉上,那片刻的柔和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比萬年玄鐵更堅硬的決絕!
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並攏,指尖直指蒼穹!一股磅礴浩瀚、堂皇正大的龍威,不受控製地以他為中心轟然釋放!整個指揮中心的燈光都為之一暗,隨即又猛地亮起!
他的聲音,如同九天龍吟,帶著金屬般的鏗鏘與誓言的沉重,在這密閉的空間內炸響,震得每個人耳膜嗡嗡作響:
“我,秦淵,在此立誓!”
聲音不大,卻仿佛蘊含著天地法則,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不踏平八岐巢穴,不將‘龍血計劃’連根焚儘!”
“不救回所有受難同胞,不斷絕此血脈竊取之孽!”
“我秦淵——”
他話音一頓,目光如兩道冰冷的雷霆,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韓守疆身上,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便自絕於國門之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轟!”
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仿佛連空間都在這沉重的誓言下微微扭曲!
國士立血誓,一言既出,天地為鑒!
整個指揮中心,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重如山嶽、烈如熔岩的誓言所震撼!他們能感受到秦淵話語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與那與敵偕亡的慘烈氣魄!
韓守疆深深地看著秦淵,看了很久。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地、極其莊重地,對著秦淵,敬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
他身後,所有龍魂局高層,無論文職武職,全都肅然起身,齊刷刷地抬起手臂,向這位即將為國出征、立下血誓的戰神,致以最高的敬意!
秦淵坦然受之。
誓畢,他身上那衝天的龍威緩緩收斂,但那股決絕的殺意,卻已深深烙印在骨髓之中。
他轉身,準備離開這壓抑的大廳,去進行最後的出征準備。
就在他即將邁出大門時,他的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隻有離他最近的韓守疆,仿佛聽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低語,隨風消散在空氣裡:
“等我回來……為你摘下京都最豔的八重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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