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吟剛說完,便是連聲咳嗽,手中茶盞一抖,水便撒到被褥中。
陳硯當即將茶盞接過,又拿了新被褥出來給其換上,再將打濕的被褥卷起來,堆放在劉子吟後背,讓其靠著。
待劉子吟緩過氣來,陳硯恭敬道:“還請先生指點。”
劉子吟將新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雙手,這才道:“當今既愛惜名聲,就不會在東翁名聲大噪之際卸磨殺驢。東翁此番與天下士子辯論,大義傳揚四海,正是奪開海之權的大好時機。”
陳硯心靜下來後,細細一思索,就發覺自己思之甚過。
或許,他內心深處真正焦慮的,是自己的毫無權勢。
若當孤臣,便難以成事。
一次次兵行險招,一次次以命相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沒有人能一直贏。
何況他的輸贏,全在天子一念之間。
離了天子庇護,他隻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四品地方官,無力掌管自己的命運,如何能與九卿相抗衡,如何與內閣相抗衡?
唯有自己的權勢足夠大,才能辦成自己想辦之事。
依附於帝王,再行那反帝之事,無異於癡人說夢。
“鬆奉已被肅清,此番若能在此地開海,東翁便可大展拳腳,紮根於鬆奉,便不再是那無根浮萍。”
劉子吟雙眼亮得驚人:“東翁定要爭上一爭。”
隻要想到陳硯所做之事,劉子吟就會精神大振。
陳硯緩緩一笑,道:“既已得罪了半個朝堂,也就不怕再從他們嘴裡奪走一塊肉。”
這開海之權,他必要爭上一個。
不過前提是要拉得一方勢力支持。
與科舉不同,朝考試針對京中已入仕的臣子,這些人有座師,有同年,有同鄉,有種種關係,這就注定結果不會隻取決於文章好壞。
焦誌行作為首輔,其手下依附之人極多,名額不夠分,又如何會幫他?
若他手裡還有劉家那些印信,倒是可以逼迫劉守仁選他陳硯。
可惜開海之後,這印信等已送去還給劉守仁。
他雖不舍,也不願讓族人幫他背負巨債。
做人還是要有點良心的。
胡益更不必提。
剩下的,也唯有永安帝。
說到底,他陳硯還是永安帝的孤臣。
在未摸透永安帝的心思前,陳硯定是不能如以往般直言。
那就隻能繞個彎子提醒永安帝。
陳硯便找到陳知行的屋子,直接問道:“這些日子,白糖賺了多少錢?”
陳知行將賬冊拿出來,用算盤一打,便道:“扣除鋪子租金、人員成本,以及運輸成本,還剩餘一萬四千多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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