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自是明白他的心理,笑著道:“本官前往鬆奉赴任,經過鎮江便想回來看看,勞煩黃大人親自接待,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黃葵見陳硯如此給台階,當即笑道:“三元公難得歸鄉,本官作為父母官必要好生招待,接風宴已為三元公設好,三元公請!”
如此盛情,陳硯必不能推拒,與黃葵客套兩句後,掏了銀子給車夫,這才跟著黃葵上了後麵的官轎,
陳老虎雖是千戶,卻因其是武將,素來不被文官重視,黃知府雖也招待了一番,卻不如對陳硯熱情。
不過能如此已讓陳老虎頗為滿足。
待陳老虎與胡德運等人紛紛上了轎子,衙役們就將牛車上的行李都搬上馬車。
見儀仗隊越走越遠,車夫握緊手裡的足足有一兩的銀子還無法回神。
“娘咧,我這是拉了什麼大人物喲……”
此時的百姓們仿佛才反應過來,三五成群的激動地說起三元公是何等氣度雲雲……
一頓接風宴從下午一直吃到晚上,陳硯把鎮江府上下的官員都見了個遍。
原本想著儘快回平興縣,此時也不得不在鎮江府住一晚。
上回歸鄉,他是因得罪首輔徐鴻漸被外派到鬆奉,這些官員唯恐避之不及,陳硯歸鄉時很是安靜。
此次歸鄉,陳硯所受待遇與上次大不相同。
不過出麵的多是四品及以下的官員,布政使等官階在陳硯之上的均未露麵。
即便如此,陳硯也頗花了些工夫應付同僚。
翌日要離開鎮江府時,黃知府應是要讓衙役護送,陳硯推辭不掉,隻得受著了。
此後一直到東陽府,陳硯就再不用自己走路,沿途官員均會設宴款待,如此一耽擱,到東陽府時已是正月十一。
東陽知府孫舟更是早早便迎上來,接風宴上,東陽府凡是與陳硯相識的官員儘數被請來,為的就是幫孫舟與陳硯攀攀關係。
當初王申任東陽知府時,陳硯幾次前往府衙,與一些官員雖沒太深交情,倒也混了個臉熟,宴席上再見他們,聊起往昔倒也頗為歡喜。
接風宴後,還有孫舟與幾個心腹單獨為陳硯設的私宴。
這第二場孫舟將自己養了多年的舞姬請了出來,那領舞的女子一張鵝蛋臉,俏臉微紅,殷唇粉嫩,舞動起來身子輕柔,腰身更是盈盈一握。
嬌俏回眸,淺淺一笑梨渦便讓在場幾位官員醉醺醺。
陳硯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心中便想,怎的人人對付他都用美人計,難不成他長了一張好色的臉?
一舞畢,孫舟便讓那名為菡萏的領舞女子坐在陳硯身旁。
其餘官員見狀,紛紛對陳硯投去羨慕的目光。
孫舟也不虧待其他人,一人分了一名舞姬。
菡萏瞧見陳硯竟如此年輕,且豐神俊逸,俏臉微紅,竟露出小女兒的嬌羞,讓得其他官員看得雙眼都直了。
孫舟瞧見了也很是不舍。
這菡萏是他花重金培養,要送給京中貴人的,隻是陳三元上次歸鄉,他忌憚徐鴻漸的勢力怠慢了,誰能料到不足三年,陳三元竟身兼數職,品階還在他之上,此時若不下血本拉近關係,誰又能知再過幾年,陳三元會到何等高度。
為了補救,此次他將自己的底牌都拿了出來。
“菡萏善舞,更善茶藝,不若為三元公泡一杯香茗?”
孫舟笑著道。
菡萏應了聲是,起身,手指撚起放茶葉的白瓷蓋子,在白瓷的映照下,那隻手仿若玉雕,讓人恨不能握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