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周榮一頓勸說。
周榮哪裡是陳硯這個久經官場的小油條的對手,很快就猶豫起來。
一旁的周夫人道:“阿硯都特意與你說了,你還猶豫什麼,答應就是。”
周榮無奈:“我並不善九淵那畫技。”
“爹每日抽出兩個時辰練畫技,三年五載後就會有所斬獲。”
周榮隻覺陳硯坐著說話不腰疼。
他還想推辭,一旁的夫人道:“阿硯六歲畫的畫,想來不會太難,你爹隻要多多鑽研,相信不日就可精通,你無需憂心。”
陳硯立刻吹捧道:“爹可是二甲進士出身,此等小道必定難不倒爹。”
瞧著母子倆一唱一和,周榮就知再難推脫,往後沒一點清閒日子了。
思及此,周榮絕望地抬起頭看向粗重的房梁。
外頭突然響起一片嘈雜聲,陳硯眉頭一沉,穿好衣服出去,正巧見陳得福拽著陳川神色慌張地跑進院子裡,一瞧見陳硯就點頭哈腰:“阿硯回來了,大伯特意帶你川哥來見你。”
旋即將陳川的頭壓著對陳硯鞠躬,陳川雖不願,卻還是照做。
陳硯掃了眼陳川,就對陳得福道:“昨日已見過了,大伯何須一大早趕來?”
若是以前,陳得福或許還會對陳硯如此姿態不滿,如今陳硯已今非昔比,他便連一絲一毫的怨氣都不敢有,隻得笑道:“昨兒個咱連句話都沒說上,我今兒是特意來找你說說話。”
陳得福拽了一把陳川,逼著他道:“愣著乾什麼,快打招呼!”
陳川慌亂道:“阿硯。”
二人如此作態哪裡能瞞得過陳硯,當即就道:“大伯不必如此客氣,天冷,還是儘快回去歇著吧。”
話畢,他便瞧見陳得福父子二人臉色巨變。
陳得福還要再說什麼,外麵響起一婆子的哭嚎,雖隔得遠,也能聽出極淒慘。
旋即就是更嘈雜的吵吵嚷嚷。
陳硯越過陳德福父子,抬腿就往外走。
陳得福父子二人卻不敢跟上去,而是竄進屋子裡,險些衝撞迎麵出來的周榮夫婦。
陳硯沿著聲音連著越過五六戶,便發覺村民全聚集在路上。
哭聲正是從裡麵傳來的。
“沒有你們陳家灣這麼欺負人的!”
旋即就是陳族長的聲音:“你們先回去,此事我必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你就是偏幫你們陳族的人,將我等騙回去,我們不上當!”
一男子怒喝。
立刻就有不少男子道:“你們陳家灣勢再大我們也不怕,今兒個必要找三元公討個公道!”
“對,我們要討個公道!”
陳族長臉色已十分難看,正想著怎麼將這些人勸走,就聽外麵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我就是陳硯,你們有何事找我?”
陳族長心一涼,便知事情是擋不住了。
陳家灣眾人紛紛讓開,露出站在外麵的陳硯。
陳硯緩步走到人群前,就見三名年輕男子正躺在木板上,十幾名婦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而婦人們身後站著數十名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