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笑著將泡好的茶湯倒入一個茶盞中,輕輕推到劉子吟麵前:“若我果真六親不認,翻臉無情,劉先生必頭一個瞧不上我。”
劉子吟頷首,笑道:“東翁最大的優點,依舊是善。”
他雖為陰暗之人,最敬佩的卻是陳硯這等堂堂正正的人。
陳硯給自己倒了杯茶,笑得意味深長:“在鬆奉那些人眼裡,我怕是與惡鬼無異。”
劉子吟一頓,笑著搖搖頭:“此時他們怕是忙得很。”
鬆奉。
王家的前廳。
八人圍坐一圈,緊張而熱烈的討論著,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
攢局的王凝之將茶盞往桌上一放,提高聲音道:“陳硯的船還有兩日就該靠岸,不日就要回鬆奉,你等再吵,待他回來都拿不出章程!”
前廳頓時安靜下來,其他七人均是麵色難看。
王凝之看向長著一雙小眼睛,有著雙下巴的年輕男子:“黃老爺可有高見?”
黃明爭吵得麵紅耳赤,此時見眾人看過來,他頭一偏,道:“若不是那陳硯,我們還在掙大錢,也不會死那麼多人,如今他想來開海,我們就得巴巴湊上去?我不同意!”
眾人早知曉他的態度。
這黃明乃是黃奇誌的三子,當初陳硯抓私鹽,頭一個就對黃奇誌動手,此案上報到刑部,甚至連天子都勾決了,今年秋後就要問斬,陳硯可算得上他的殺父仇人。
不止如此,陳硯還將黃家種的上百畝甘蔗都收走了,連家中囤的糖也都一並搜刮走,他怎麼可能委身於陳硯。
“我等是商人,商人利字當頭。”
劉洋浦目光落在黃明那過於年輕的臉上:“大家與那些個洋人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該知道開海後我等能從其中賺多少。”
“這開海之權又不是隻陳硯一人有,我等何必與虎謀皮!”
黃明反唇相譏。
好幾人出聲附和。
在座好幾個人都被陳硯抓過,不過他們比黃奇誌走運,花了大把的銀子把自己買出來了。
“莫說被陳硯搜刮的銀兩和糖,單單是去年我等所交鹽稅,比往年多了上百萬兩,諸位可彆忘了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
黃明此話一出,屋內群情激憤。
陳硯來鬆奉之前,他們是撐開口袋大把往裡頭塞銀子,陳硯來之後,就拿著把剪子專往他們的口袋剪,那銀子是嘩嘩往外掉,讓他們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可他們一次次出手,都被錦衣衛給擋了回來。
去年陳硯離開鬆奉,他們險些放鞭炮歡送,誰料他不留在京中好好當京官,還要跑來鬆奉開海。
朝堂之上那些個官員也不知乾什麼吃的,竟讓開海之權落入陳硯之手。
這開海之權,憑什麼落在陳硯一個小小知府手裡?
這開海之權,怎麼能落在陳硯這個狗官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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