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夜風裹挾著晚櫻的碎香,漫過永寧侯府朱漆描金的飛簷。正廳前懸著的九盞琉璃燈被風掀起一角,暖黃光暈裡浮沉的金箔碎屑,倒像是把滿院春色都揉碎了盛在裡頭。蘇清歡捏著銀質酒壺的手指微微一頓,眼尾餘光恰好瞥見廊下那抹藏在海棠樹後的青灰色衣角——這已是半個時辰裡,那身影第三次鬼鬼祟祟地探頭了。
“三妹妹這杯酒,怎的隻抿了半口?”坐在對麵的靖安伯府嫡女李明月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杯,杯沿沾著的殷紅石榴汁順著杯壁蜿蜒,像極了昨兒個戲本子裡畫的美人淚,“莫不是嫌母親親手釀的這‘醉流霞’太烈,倒要學那些小家子氣的姑娘家,捧著蜜餞當正餐?”
這話裡的刺兒紮得不算隱晦,滿座女眷的目光頓時齊刷刷聚過來。蘇清歡放下酒壺,指尖漫不經心地拂過袖口繡著的纏枝蓮紋,笑意裡裹著點漫不經心的涼:“姐姐這話差了。不是我嫌酒烈,是怕喝多了眼花,待會兒看漏了什麼好戲。畢竟今兒個是祖母的六十大壽,總不能讓不相乾的人壞了興致,您說是不是?”
她話音剛落,簷角的風忽然急了些,最東側那盞琉璃燈“哢嗒”一聲裂了道細紋,細碎的琉璃碴兒落在青石板上,驚得廊下那抹灰影猛地縮了回去。李明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三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侯府裡還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見不得人的東西倒沒有,”蘇清歡端起茶杯,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她眼底的促狹,“不過藏在樹後頭偷聽人說話的,倒是比園子裡的夜貓子還多。方才我瞧著那抹影子,倒像是二姐姐院裡的大丫鬟春桃——姐姐要不要派人去瞧瞧,彆是春桃姐姐迷路了,誤闖了前院的宴席?”
這話一出,坐在主位的永寧侯老夫人眉頭微蹙,目光掃過廊下的海棠樹。二小姐蘇清柔臉色瞬間白了,忙起身福了福:“三妹妹休得胡言!春桃今兒個身子不適,早在我院裡歇下了,怎會跑到前院來?定是你看花了眼,把園子裡的雀兒當成了人。”
“哦?是我看花了眼?”蘇清歡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可方才那影子分明穿著青灰色的比甲,春桃姐姐前兒個還穿著那件衣裳給我送過點心呢。再說了,雀兒哪有那麼大的影子?難不成是姐姐院裡養了會穿衣裳的雀兒?若是那樣,倒要請姐姐賞臉,讓我們瞧瞧這稀罕物。”
滿座女眷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連老夫人嘴角也勾了勾。蘇清柔的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三妹妹你……你故意刁難我!我不過是怕你誤認了人,你怎的這般不依不饒?”
“二姐姐這話就冤枉我了,”蘇清歡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不過是想幫姐姐找著春桃姐姐,免得她在園子裡走丟了。畢竟今兒個客人多,若是讓外人瞧見侯府的丫鬟在宴席外頭鬼鬼祟祟,傳出去倒像是我們侯府待客不周似的。”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穿著青灰色比甲的丫鬟慌慌張張地從海棠樹後跑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恕罪!二小姐恕罪!是奴婢……是奴婢不該好奇,偷跑到前院來,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這一回!”
正是春桃。蘇清柔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老夫人臉色沉了沉,冷聲道:“春桃,你不在二小姐院裡好好伺候,跑到前院來做什麼?還敢躲在樹後偷聽,侯府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春桃嚇得渾身發抖,磕著頭說:“奴婢……奴婢是聽二小姐說,三小姐今兒個會在宴席上出洋相,所以想來瞧瞧……奴婢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求老夫人饒命!”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滿座女眷都驚呆了。蘇清柔猛地站起來,指著春桃罵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你這奴婢,竟敢誣陷我!”
“二姐姐,你彆急著罵春桃姐姐啊,”蘇清歡慢悠悠地開口,“春桃姐姐若是沒有憑據,怎敢在老夫人麵前胡說?再說了,前兒個我還瞧見二姐姐跟靖安伯府的表小姐偷偷說話,表小姐還塞給你一個錦盒,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好東西呢。”
李明月臉色一變,忙道:“三妹妹可彆亂說話!我什麼時候給過二妹妹錦盒了?你這是故意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
“是不是挑撥,咱們一問便知,”蘇清歡看向老夫人,“祖母,不如咱們派人去二姐姐的院裡搜一搜?若是真有錦盒,自然能還二姐姐和表小姐一個清白;若是沒有,那就是我胡說八道,我甘願受罰。”
老夫人點了點頭,吩咐管家:“你帶人去二小姐院裡搜一搜,仔細著點,彆驚動了其他人。”
管家領命而去,蘇清柔站在原地,雙腿發軟,眼神慌亂。沒過多久,管家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回來,雙手遞給老夫人:“老夫人,這是在二小姐的梳妝台下找到的。”
老夫人打開錦盒,裡麵赫然是一包白色的粉末,還有一張紙條。老夫人拿起紙條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將紙條扔在蘇清柔麵前:“你自己看看!你竟敢勾結外人,想在我壽宴上害你三妹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祖母嗎?還有侯府的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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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柔撿起紙條,上麵寫著:“明日壽宴,將此藥撒入蘇清歡的酒中,可讓她在眾人麵前出儘洋相,屆時侯府的繼承權便非你莫屬。”落款是李明月的名字。
李明月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在地上:“老夫人恕罪!這不是我寫的!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蘇清歡,是她故意偽造紙條陷害我!”
“表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蘇清歡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這紙條上的字跡,在座的各位都認得,分明是你的筆跡。再說了,我若是想陷害你,何必等到今日?早在你第一次針對我的時候,我就動手了。”
老夫人看著李明月,眼神冰冷:“靖安伯府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竟敢在我侯府的壽宴上搞小動作,還想害我的孫女!管家,把李明月送回靖安伯府,告訴靖安伯,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
管家領命,帶著人把李明月拖了下去。蘇清柔癱坐在地上,淚水直流:“祖母,我錯了!我不該聽李明月的話,我不該害三妹妹!求您饒了我這一回!”
老夫人看著蘇清柔,歎了口氣:“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就這麼糊塗?侯府的繼承權,從來不是靠耍手段得來的。你若是有本事,自然能得到大家的認可;若是沒本事,就算耍儘手段,也坐不穩那個位置。從今日起,你就禁足在自己的院裡,好好反省反省吧!”
蘇清柔不敢再多說,隻能哭著被丫鬟扶了下去。滿座女眷看著蘇清歡,眼神裡滿是敬佩。蘇清歡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讓各位見笑了,耽誤了大家的興致。我敬大家一杯,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夜風再次吹過,簷角的琉璃燈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為這場勝利歡呼。蘇清歡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侯府的日子,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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