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時節的永寧侯府,瓊林玉樹間綴滿了淺粉的海棠與雪白的梨,風一吹便落得滿庭芳華。前廳的鎏金銅爐裡燃著上好的龍涎香,煙氣嫋嫋纏繞著梁上懸掛的水晶燈,將滿室賓客的衣袂鬢影都映得流光溢彩——今日是永寧侯夫人蘇氏的生辰宴,京中稍有頭臉的勳貴世家,幾乎都攜了賀禮登門。
沈清辭坐在女眷席的首座,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描金茶盞的邊緣。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繡暗紋蘭草的褙子,下搭煙霞色百褶裙,烏發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綰起,簪頭綴著的細巧珍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倒比那些滿頭珠翠的貴女們多了幾分清雅靈動。桌案上擺著蜜漬金橘、酥酪百合等精致點心,可她沒什麼胃口,目光總忍不住往男賓席的方向飄——自家那位冷麵將軍蕭景淵,此刻正被幾位武將圍著說話,墨色錦袍襯得他肩寬腰窄,側臉線條冷硬如刀刻,偏偏端著酒杯的動作又透著幾分沉穩,看得她心頭悄悄泛起一絲甜意。
“清辭妹妹這模樣,莫不是在想蕭將軍吧?”身旁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說話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柳如眉。她今日穿了件正紅色的羅裙,頭戴赤金點翠步搖,晃得人眼暈,“也是,蕭將軍那般人物,放眼整個京城,哪個姑娘見了不動心?也就妹妹好福氣,能得他另眼相看。”
沈清辭收回目光,淺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柳姐姐說笑了,我不過是看今日的海棠開得好,想著回頭摘幾枝插瓶罷了。”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方才盯著蕭景淵看,差點把茶盞裡的水灑出來——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社畜,她至今還沒完全適應這種“當眾思春”的羞恥感。
柳如眉顯然不信,正要再打趣幾句,忽然聽到前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長公主帶著一群侍從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她今日穿了件明黃色的宮裝,裙擺繡著繁複的鳳凰圖案,頭上的七尾鳳釵金光閃閃,氣場十足。滿室賓客連忙起身行禮,口中齊聲道:“見過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長公主抬手免了眾人的禮,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沈清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清辭丫頭也在啊,許久不見,倒是出落得越發標誌了。”她一邊說,一邊在主位上坐下,身旁的侍女立刻奉上一盞剛沏好的雨前龍井。
沈清辭心中暗道“不好”——這位長公主向來與自家侯府不對付,前幾日還在宮宴上故意刁難她,今日突然登門,恐怕沒什麼好事。她麵上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謝長公主殿下誇獎,殿下今日能賞光參加母親的生辰宴,母親定是歡喜得很。”
蘇氏連忙上前道謝,又吩咐人添上精致的點心。長公主漫不經心地嘗了一塊芙蓉糕,忽然開口道:“聽聞永寧侯府最近得了一件稀世珍寶,是前朝的琉璃盞,通體剔透,能映出人影來?今日既是生辰宴,不如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
此言一出,滿室賓客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那琉璃盞沈清辭倒是見過,是父親前幾日從一個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確實精美絕倫,盞身刻著繁複的纏枝蓮紋,倒入清水後,能將周圍的景物清晰地映在盞中,堪稱一絕。隻是這琉璃盞質地脆弱,極易碎裂,父親特意吩咐過,不許輕易拿出來示人。
蘇氏麵露難色,正要婉言拒絕,長公主卻搶先說道:“怎麼,侯夫人是舍不得嗎?還是說,那琉璃盞是假的,怕拿出來讓人笑話?”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在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沈清辭見狀,連忙上前一步,笑著說道:“長公主殿下說笑了,不過是一盞琉璃罷了,哪有什麼舍不得的。隻是這琉璃盞太過脆弱,怕萬一有個閃失,掃了殿下和各位賓客的興。既然殿下想看,那便拿出來讓大家瞧瞧,也讓大家沾沾這前朝的福氣。”說完,她朝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庫房取琉璃盞。
很快,侍女便捧著一個描金漆盒走了進來。盒子打開,裡麵鋪著一層柔軟的錦緞,錦緞上放著一盞琉璃盞——隻見那琉璃盞通體澄澈,宛如一汪秋水,盞身上的纏枝蓮紋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果然是件稀世珍寶。眾人紛紛驚歎不已,圍過來看熱鬨。
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伸手想要去拿琉璃盞,沈清辭連忙說道:“殿下小心,這琉璃盞太過光滑,容易滑落。”她一邊說,一邊示意侍女將琉璃盞放在桌案上,又取來一支銀勺,輕輕舀了一勺清水倒入盞中。瞬間,盞中便映出了周圍賓客的身影,連每個人衣服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就在這時,意外突然發生了——長公主身旁的侍女不知是故意還是失手,腳下一個踉蹌,朝著桌案撞了過去。隻聽“哐當”一聲脆響,琉璃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侍女身上。那侍女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殿下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隻是腳下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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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臉色一沉,厲聲說道:“好你個沒用的東西!這麼重要的場合,你竟敢如此毛手毛腳,弄壞了永寧侯府的稀世珍寶,我看你是活膩了!”她說著,就要吩咐人將那侍女拖下去杖斃。
沈清辭連忙攔住:“長公主殿下息怒,不過是一盞琉璃盞罷了,碎了便碎了,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傷了人命。再說,這侍女也未必是故意的,許是今日人多手雜,不小心犯了錯罷了。”她雖然知道這侍女大概率是長公主故意安排的,想要借機生事,但此刻若是真讓長公主把人拖下去,不僅顯得侯府小氣,還會落人口實,說侯府仗勢欺人。
長公主沒想到沈清辭會出麵求情,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清辭丫頭倒是心善,可這琉璃盞是前朝的珍寶,價值連城,就這麼碎了,你就不心疼?”
“心疼自然是心疼的,”沈清辭淺笑著說道,“但比起珍寶,人命顯然更重要。再說,這琉璃盞就算再珍貴,也不過是件死物,沒了還能再找,可若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殿下身為皇室貴胄,向來以仁厚待人,想必也不願意看到有人因為一盞琉璃盞而丟了性命吧?”她這番話既給了長公主台階下,又暗諷她若是執意要殺侍女,就是不仁不義,讓長公主騎虎難下。
長公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冷哼一聲:“既然清辭丫頭替你求情,那今日便饒了你這一次。還不快謝謝清辭姑娘?”
那侍女連忙朝著沈清辭磕頭道謝:“謝清辭姑娘救命之恩,奴婢永世不忘。”
沈清辭抬手讓她起來,目光卻不經意間掃過那侍女的裙擺——隻見她裙擺的一角沾了些白色的粉末,而方才琉璃盞摔碎的地方,也有一些同樣的白色粉末。她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蹲下身,假裝去撿地上的琉璃碎片,指尖沾了一點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輕輕一聞——是滑石粉!滑石粉質地光滑,撒在地上很容易讓人滑倒,看來這侍女果然是故意的,而且還提前在地上撒了滑石粉,就是為了製造“失手”的假象。
沈清辭站起身,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她走到長公主麵前,笑著說道:“長公主殿下,今日這事雖然是個意外,但也怪我們侯府照顧不周,讓殿下受了驚嚇。為了賠罪,我特意準備了一件小禮物,想請殿下品鑒品鑒。”
長公主疑惑地看著她:“哦?什麼禮物?”
沈清辭拍了拍手,隻見兩個侍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個錦盒。她打開錦盒,裡麵是一支玉笛——那玉笛通體瑩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笛身上刻著精美的梅花圖案,還鑲嵌著幾顆細小的紅寶石,看起來精致非凡。
“這是我前幾日偶然得到的一支玉笛,據說乃是前朝名家所製,音質清越動聽,”沈清辭拿起玉笛,遞到長公主麵前,“我知道殿下素來喜愛音律,便想著將這支玉笛送給殿下,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長公主本就對那破碎的琉璃盞耿耿於懷,見沈清辭送了這麼貴重的一支玉笛,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她接過玉笛,放在手中細細把玩,越看越喜歡,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清辭丫頭有心了,這支玉笛確實是件珍品,本宮很喜歡。”
沈清辭笑著說道:“殿下喜歡就好。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殿下幫個忙。”
長公主心情正好,隨口說道:“你說吧,隻要本宮能辦到的,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的,”沈清辭指了指地上的琉璃碎片,又看了看那個侍女,“方才琉璃盞摔碎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這位姐姐的裙擺上沾了些奇怪的粉末,而且地上也有一些同樣的粉末。我擔心這些粉末是什麼有害物質,會對大家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想請殿下允許我派人檢查一下這位姐姐的衣物和隨身物品,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些粉末的來源。若是真的有什麼有害物質,也好及時處理,免得連累了殿下和各位賓客。”
長公主心中一緊,她沒想到沈清辭竟然注意到了滑石粉的事情。她強作鎮定地說道:“不過是些普通的粉末罷了,能有什麼有害物質?清辭丫頭未免太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