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時節的永寧侯府,處處透著股子鮮活的暖意。西跨院的紫藤蘿爬滿了花架,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垂下來,風一吹便簌簌作響,落在青石磚上,像是撒了層碎紫晶。沈清沅正坐在花架下的竹椅上,手裡捏著本《農桑輯要》看得入神,腳邊的雪團——那隻從街邊撿回來的白毛貓,正蜷成個毛球,打著輕輕的呼嚕。
“小姐,小姐!”貼身丫鬟晚翠拎著個食盒快步走來,臉上帶著幾分雀躍,“廚房新做了您愛吃的杏仁酪,還熱著呢,快嘗嘗?”
沈清沅放下書卷,指尖還沾著點墨香,她抬眼看向晚翠,嘴角彎起個淺淺的弧度:“倒是趕巧,我正覺得有些口乾。”說著便伸手去接食盒,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盒壁,就聽見前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管家老張略顯慌張的嗓音:“大小姐!大小姐!宮裡來人了,說是皇後娘娘邀您明日去禦花園赴宴,還請您即刻準備接旨呢!”
沈清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穿越到這永寧侯府做大小姐,也有小半年了。前陣子幫著侯夫人解決了鋪子虧空的難題,又在太後壽宴上露了手好字,倒是在京中貴女圈裡有了些名聲,可皇後娘娘親自邀宴,這還是頭一遭。
“慌什麼?”沈清沅定了定神,將食盒遞給晚翠,站起身理了理裙擺,“不過是接旨,咱們侯府還沒落魄到連接旨的規矩都忘了。晚翠,去把我那件石青色的暗紋褙子找出來,再備些茶水,好生招待宮裡的公公。”
晚翠應聲而去,沈清沅則跟著老張往前院走。剛拐過月亮門,就見正廳裡站著個穿緋色宮裝的女官,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手裡捧著明黃色的聖旨,神色嚴肅。沈清沅忙斂衽行禮,口中道:“臣女沈清沅,接皇後娘娘懿旨。”
女官上前一步,展開聖旨,清亮的嗓音在廳中響起:“奉天承運,皇後詔曰:暮春時節,禦花園牡丹盛開,景致正好。特邀永寧侯府大小姐沈清沅,明日巳時赴禦花園賞花宴,共賞春光,欽此。”
“臣女接旨,謝皇後娘娘恩典。”沈清沅雙手接過聖旨,起身時不忘遞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笑著對女官道:“有勞公公和姐姐跑一趟,這點心意,還請笑納。”
女官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臉上的嚴肅淡了些,笑著道:“沈大小姐客氣了,明日赴宴還請準時,皇後娘娘素來喜歡守時之人。”說罷便帶著小太監離開了。
送走宮裡的人,侯夫人柳氏急匆匆地從後宅趕來,拉著沈清沅的手,滿臉擔憂:“沅兒,皇後娘娘突然邀你赴宴,會不會有什麼變故?你可知京中近來不太平,聽說戶部尚書家的千金,前幾日就在宴會上被人算計,丟了好大的臉。”
沈清沅拍了拍柳氏的手背,安撫道:“母親放心,女兒心裡有數。皇後娘娘邀宴,多半是想看看京中貴女的風采,再者,前陣子女兒幫太後抄錄佛經,或許皇後娘娘是想借機見見我。至於算計,女兒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柳氏見沈清沅神色鎮定,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她知道這女兒自從來了侯府,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心思縝密,還頗有手段,倒也不用太擔心。隻是依舊免不了叮囑:“明日赴宴,你可得多帶幾個得力的丫鬟,穿戴也彆太張揚,免得招人眼。”
“知道了母親。”沈清沅笑著應下,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皇後娘娘的賞花宴,京中貴女定然都會到場,其中不乏像禮部侍郎家的李嫣然那樣,素來與她不對付的人。明日的宴會,怕是不會那麼平靜。
次日巳時,沈清沅帶著晚翠和另一個丫鬟青黛,坐著侯府的馬車前往皇宮。馬車行駛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人聲鼎沸。沈清沅撩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麵熱鬨的景象,心裡不禁感歎:這古代的京城,倒也彆有一番風情。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皇宮門口。沈清沅下車,遞上請柬,跟著引路的宮女往裡走。禦花園果然名不虛傳,滿園的牡丹開得正盛,紅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似雪,爭奇鬥豔,香氣襲人。花園中央的湖心亭裡,已經坐了不少貴女,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笑聲此起彼伏。
“喲,這不是永寧侯府的沈大小姐嗎?”一個略帶尖酸的聲音響起,沈清沅循聲望去,隻見李嫣然正端著個描金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李嫣然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羅裙,頭上插著支赤金點翠步搖,模樣雖嬌俏,眼神卻帶著幾分敵意。
沈清沅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打算理會。她知道李嫣然之所以針對她,是因為上次在詩會上,她奪了李嫣然的風頭,還讓李嫣然當眾出了醜。可她沒興趣跟這種小心眼的女人計較。
“怎麼?沈大小姐這是不屑於跟我說話?”李嫣然見沈清沅不搭理她,臉上的笑容更冷了,“也是,如今沈大小姐得了皇後娘娘的邀請,自然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尋常貴女了。隻是不知道,沈大小姐這才學,是真的有本事,還是隻會耍些小聰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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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貴女們聽到這話,都停下了交談,紛紛看向沈清沅,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和看熱鬨的意味。沈清沅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依舊平靜,她走到李嫣然麵前,緩緩開口:“李小姐這話就錯了。皇後娘娘邀宴,是看重侯府的顏麵,也是體恤我們這些小輩,想讓我們多些機會親近皇室。至於才學,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倒是李小姐,今日穿得這般豔麗,想來是為了在宴會上拔得頭籌,隻是不知道,李小姐的才學,是否配得上這身衣裳?”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李嫣然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沒想到沈清沅竟然敢當眾反駁她,還把話題引到了她的才學上。她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指著沈清沅道:“你!你胡說八道!我的才學,豈是你能質疑的?”
“是不是胡說八道,大家心裡自有定論。”沈清沅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上次詩會,李小姐作的那首《春日賦》,其中‘柳絮飛來片片紅’一句,倒是讓我印象深刻。隻是不知道,李小姐是見過紅色的柳絮,還是故意標新立異,想要博人眼球?”
周圍的笑聲更大了。上次詩會,李嫣然那首詩確實鬨了笑話,“柳絮飛來片片紅”更是被人當成笑柄,如今沈清沅當眾提出來,無疑是在打李嫣然的臉。李嫣然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能跺著腳道:“你!你無恥!”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環佩聲傳來,皇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女官走了過來,笑著道:“各位小姐,皇後娘娘駕到,請隨我去前殿接駕。”
眾人連忙收斂神色,跟著女官往前殿走。李嫣然狠狠瞪了沈清沅一眼,快步跟上,心裡卻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宴會上好好教訓沈清沅一頓,讓她當眾出醜。
前殿裡,皇後娘娘端坐在主位上,身穿明黃色的鳳袍,頭戴鳳冠,神色端莊威嚴。沈清沅跟著眾人行禮,口中道:“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皇後娘娘的聲音溫和,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沈清沅身上,“你就是永寧侯府的沈清沅?哀家聽說,你不僅字寫得好,還懂些農桑之術,倒是個難得的才女。”
沈清沅連忙躬身道:“娘娘謬讚,臣女不過是略懂皮毛,不敢稱才女。”
皇後娘娘笑了笑,道:“不必過謙,今日宴會上,你可要好好表現。”說罷便吩咐宮人上菜,宴會正式開始。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沈清沅端著酒杯,淺酌慢飲,目光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她知道,李嫣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找機會給她使絆子。
果然,沒過多久,李嫣然便端著酒杯走到沈清沅麵前,笑著道:“沈大小姐,方才是嫣然不對,不該對你無禮。這杯酒,嫣然敬你,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沈清沅看著李嫣然遞過來的酒杯,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她知道李嫣然沒那麼好心,這杯酒裡說不定有問題。可當著眾人的麵,她又不能不給李嫣然麵子,否則隻會讓人覺得她小家子氣。
就在沈清沅猶豫不決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的平陽公主突然開口道:“李小姐,清沅妹妹不勝酒力,這杯酒,本宮替她喝了如何?”
平陽公主是皇帝的妹妹,身份尊貴,李嫣然自然不敢得罪。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道:“公主殿下,這是嫣然給沈大小姐賠罪的酒,怎好勞煩您?”
“無妨。”平陽公主擺了擺手,接過李嫣然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然後笑著道:“清沅妹妹是個實誠人,你若是真心賠罪,日後多與她親近便是,不必非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