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秋的風帶著金桂的甜香,卷著侯府前院的鎏金銅鈴響,把“長公主邀府中女眷赴宴”的消息吹得滿院皆知。沈清辭正對著鏡中綰了一半的流雲髻出神,指尖那支累絲嵌寶的鳳凰步搖還沾著晨起的露氣,就聽見門外傳來錦兒咋咋呼呼的聲音,比簷角的風鈴還熱鬨。
“小姐!小姐!前院的管事嬤嬤剛來說,長公主府的帖子送到了,說是三日後在西郊的望霞苑設金桂宴,邀了京中所有勳貴家的女眷,連皇後娘娘的親侄女都在受邀之列呢!”錦兒捧著燙金的帖子闖進來,紅綢封麵上“長公主府”四個字繡得龍飛鳳舞,差點晃花了沈清辭的眼。
沈清辭抬手將步搖穩穩插在發髻上,鏡中少女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一身月白繡暗紋的襦裙襯得身姿窈窕,哪裡還有半分三年前剛穿越來時的局促?她指尖輕輕點了點帖子上的纏枝蓮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長公主素來不常辦宴,這次突然設金桂宴,怕不是隻為了賞桂那麼簡單。”
話音剛落,門外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柳姨娘那標誌性的、柔得能掐出水的嗓音:“清辭妹妹在嗎?姐姐聽說長公主府送了帖子來,特意過來瞧瞧,也替妹妹參謀參謀宴上該穿什麼衣裳才好。”
沈清辭挑了挑眉,對著錦兒遞了個眼色。錦兒立刻會意,轉身去開門時故意慢了半拍,還“不小心”撞翻了手邊的描金茶盞,清脆的碎裂聲讓門外的柳姨娘腳步頓了頓,語氣裡的虛偽笑意也淡了幾分。
柳姨娘進門時,身上穿的是件石榴紅的撒花襖裙,頭上插著支赤金點翠的簪子,臉上的胭脂塗得比秋日的楓葉還紅。她眼神飛快地掃過沈清辭桌上的帖子,又落在那支鳳凰步搖上,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嘴上卻依舊甜得發膩:“妹妹這步搖可真好看,想必是侯爺特意尋來的吧?不像姐姐,隻能穿些舊衣裳,連支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沈清辭端起桌上的雨前龍井,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姨娘說笑了,這步搖是前幾日給太後請安時,太後賞的。至於衣裳,姨娘庫房裡那幾件蘇繡的襖裙,去年冬日宴上不還穿著招搖過市嗎?怎麼今日倒說自己穿舊衣裳了?”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柳姨娘的氣焰。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掩飾過去,走到沈清辭身邊拉著她的手,故作親昵道:“妹妹這記性可真好,姐姐都快忘了。對了,這次金桂宴,聽說長公主還邀了安國公府的世子爺,妹妹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彆錯過了好姻緣。”
沈清辭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指尖掠過袖口的暗紋,心裡冷笑一聲。這柳姨娘,明著是來“參謀”,實則是想探她的底,還想趁機挑撥她和安國公世子蕭煜的關係——誰不知道蕭煜是京中有名的冷麵將軍,前幾日還剛幫她擋了禮部侍郎家公子的糾纏,柳姨娘這是怕她真和蕭煜走得近,斷了她女兒沈夢瑤的念想。
“姨娘操心的事可真多,”沈清辭放下茶盞,站起身理了理裙擺,“姻緣之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倒是不著急。倒是姨娘,該多操心操心夢瑤妹妹的功課,上次夫子抽查《女誡》,夢瑤妹妹可是連第三章都背不下來呢。”
柳姨娘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動了動想反駁,卻被沈清辭接下來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對了,前幾日我讓管事媽媽清點庫房,發現去年給姨娘添置的那批雲錦,還有大半沒動過。姨娘若是覺得衣裳不夠穿,不如讓繡房的嬤嬤們再改幾件新樣式,總比穿舊衣裳讓人笑話強。”
這話裡的諷刺再明顯不過,柳姨娘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發作——沈清辭如今是侯府嫡女,又深得侯爺和老夫人的喜愛,連太後都對她另眼相看,她一個妾室,哪裡敢跟沈清辭硬碰硬?隻能咬著牙,勉強擠出個笑容:“妹妹說得是,姐姐知道了,那姐姐就不打擾妹妹了,妹妹好好準備吧。”
看著柳姨娘狼狽離去的背影,錦兒忍不住捂著嘴笑出聲:“小姐,您剛才說得可真解氣!您沒看見柳姨娘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跟唱戲似的!”
沈清辭也笑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股濃鬱的桂花香撲麵而來。她望著院中秋色,眼神卻漸漸變得深邃:“這柳姨娘隻是小角色,真正麻煩的,還在後麵呢。長公主突然設宴,又邀了那麼多勳貴,恐怕是為了上個月江南鹽運的事。”
錦兒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收,湊近沈清辭小聲道:“小姐是說,那些官員想借著宴會,打探侯爺在鹽運案裡的立場?”
“不僅是侯爺,”沈清辭指尖輕輕撚著一片飄落的桂花瓣,“還有蕭煜。上次蕭煜在江南查鹽運,抓了不少貪官,那些人肯定想趁機報複。這次宴會,怕是少不了要給我們使絆子。”
錦兒頓時緊張起來:“那小姐怎麼辦?要不要跟侯爺說一聲,咱們不去參加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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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去,為什麼不去?他們想給我使絆子,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栽跟頭。錦兒,去把我上次讓繡房做的那套銀狐裘的鬥篷取出來,再把我放在暗格裡的那支碧玉簪找出來——這次宴會,我要讓那些人好好看看,侯府嫡女,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三日後,望霞苑裡一片熱鬨景象。金色的桂花鋪滿了庭院,空氣中彌漫著甜香,各色馬車停在苑門外,錦繡華服的女眷們三三兩兩地走進去,談笑風生間,卻又暗藏著幾分較量。
沈清辭坐著侯府的馬車來到望霞苑,剛下車,就看見安國公世子蕭煜站在苑門口,一身墨色錦袍,腰束玉帶,身姿挺拔如鬆。他似乎早就等在那裡,看見沈清辭下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快步走上前:“沈小姐,彆來無恙?”
沈清辭對著他微微屈膝行禮,笑容溫婉:“蕭世子客氣了,勞煩世子在此等候,清辭愧不敢當。”
兩人並肩走進苑中,一路上引來不少目光。有好奇的,有嫉妒的,還有些不懷好意的——比如站在不遠處的禮部侍郎家的公子李軒,上次被蕭煜教訓過之後,一直懷恨在心,此刻見沈清辭和蕭煜走在一起,眼神裡滿是陰鷙。
蕭煜似乎察覺到了李軒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往沈清辭身邊靠了靠,低聲道:“待會兒若是有人找你麻煩,彆理他們,有我在。”
沈清辭心中一暖,抬頭看向蕭煜,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她輕輕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哎呀,這不是沈妹妹嗎?幾日不見,妹妹又變漂亮了!”
說話的是皇後的親侄女,順天府尹家的千金周若彤。她穿著一身粉色的羅裙,頭上插著支珍珠釵,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無害。但沈清辭知道,這位周小姐看似溫柔,實則心機深沉,上次在太後的壽宴上,就曾故意刁難她。
沈清辭對著周若彤屈膝行禮:“周姐姐過獎了,姐姐今日這身衣裳才好看呢,襯得姐姐跟仙女似的。”
周若彤笑著拉起沈清辭的手,指尖卻暗暗用力掐了沈清辭一下,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妹妹說笑了。對了,妹妹這次來,可帶了什麼好東西?長公主說了,這次宴會要大家各展所長,妹妹是侯府嫡女,肯定有不少才藝吧?”
沈清辭忍著指尖的疼痛,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姐姐過譽了,清辭不過是略懂些皮毛罷了,哪裡敢在長公主和各位姐姐麵前班門弄斧?倒是姐姐,聽說姐姐的琴彈得極好,今日定要給我們露一手才是。”
周若彤沒想到沈清辭會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眼神閃了閃,又很快笑道:“妹妹放心,待會兒我肯定會彈一曲,不過妹妹可不能隻看著,也得表演一個才行。”
就在這時,長公主身邊的女官走了過來,對著眾人行禮道:“各位小姐,長公主請大家到正廳就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眾人跟著女官走進正廳,隻見正廳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點心和瓜果,長公主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宮裝,氣質雍容華貴。她看見沈清辭和蕭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著他們招了招手:“清辭,蕭煜,你們過來坐。”
沈清辭和蕭煜對視一眼,走到長公主身邊的空位坐下。剛坐下,就聽見長公主笑著說:“清辭,上次你給哀家送的那盒桂花糕,味道極好,哀家宮裡的人都搶著吃呢。這次宴會,你可沒帶些過來?”
沈清辭笑著起身行禮:“回長公主,清辭這次帶來了,讓錦兒放在外麵的小廚房裡了,待會兒讓嬤嬤們熱一下,給長公主和各位姐姐嘗嘗。”
長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你貼心。對了,聽說你最近在研究算術?哀家宮裡有本前朝的《九章算術》,上麵有些難題,哀家一直沒弄懂,你要是有興趣,回頭哀家讓人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