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時節的風,總帶著幾分黏膩的暖意,拂過永寧侯府沁芳園的琉璃瓦簷,將廊下懸著的鳥雀風鈴吹得叮當作響,像是誰在低聲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沈清辭倚在臨水的美人靠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腰間係著的玉佩,目光卻落在池麵上那幾隻優哉遊哉的錦鯉身上——準確說,是落在錦鯉嘴邊那幾片被風吹落的、沾了墨汁的宣紙碎渣上。
“小姐,您都盯著池子看半個時辰了,再看下去,那幾條魚都要被您看害羞了。”貼身丫鬟晚晴端著一碟剛蒸好的桂花糕走過來,將碟子輕輕放在石桌上,忍不住打趣道,“再說了,那紙上的字都泡爛了,便是有什麼玄機,也早隨水漂走了,您還能從魚肚子裡摳出字來不成?”
沈清辭收回目光,隨手拈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糯的香氣在舌尖化開,卻沒壓下她心頭的幾分沉鬱。她含著糕點含糊道:“你懂什麼,我這是在跟魚兒討教‘沉底的秘密’——畢竟有些人的心眼,可比這池底的淤泥還深。”
這話剛落音,就見遠處回廊拐角處匆匆走來一個小廝,是前院管家身邊的得力助手明硯。他一路小跑過來,到了近前便躬身行禮,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大小姐,前院來了客人,說是順天府尹府的幕僚,奉了府尹大人的命,特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沈清辭挑眉,將嘴裡的桂花糕咽下去,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順天府尹?他找我能有什麼事?我記得前些日子才幫他破了那樁繡坊失竊案,難不成又有什麼棘手的案子,想讓我當免費的智囊?”
晚晴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說呀,那些當官的,一個個精得跟猴兒似的,上次小姐幫他們找出了真凶,就隻送了兩盒普通的筆墨,連塊像樣的謝禮都沒有,這次又來,指不定是想讓小姐白乾活呢!”
沈清辭輕笑一聲,站起身理了理裙擺:“無妨,左右我今日也閒著,去看看也好。正好,我倒要瞧瞧,這順天府尹又能給我整出什麼新鮮花樣來。”說罷,便帶著晚晴和明硯,朝著前院的會客廳走去。
剛走到會客廳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交談聲。沈清辭示意丫鬟不必通報,輕輕推開了門。隻見屋內坐著兩個人,主位上是順天府尹周大人,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官袍,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旁邊坐著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子,想必就是那幕僚了,他正低頭對著周大人說著什麼,臉上滿是焦急。
兩人見沈清辭進來,連忙站起身。周大人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沈小姐來了,快請坐。今日冒昧打擾,實在是事出緊急,還望沈小姐莫要見怪。”
沈清辭走到客座上坐下,端起丫鬟剛奉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周大人客氣了。您是父母官,日理萬機,若非要緊事,想必也不會親自登門。不知今日找我,究竟是何事?”
周大人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幕僚,示意他來說。那幕僚上前一步,對著沈清辭躬身行禮,隨後開口道:“沈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昨日夜裡,城南的悅來客棧發生了一樁命案,死者是一位外地來的商人,名叫王元寶。他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房間裡,身上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房間裡一片狼藉。我們大人派人去查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實在是束手無策,所以才想請沈小姐幫忙指點一二。”
沈清辭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她放下茶杯,問道:“哦?命案?那不知你們查了些什麼?可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
幕僚連忙回答:“我們查了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他們都說昨晚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動靜。而且,死者房間的門窗都是從裡麵反鎖的,看起來像是密室殺人案。我們還查了死者的行蹤,他是三天前來到京城的,說是來做絲綢生意的,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密室殺人?”沈清辭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這倒有趣。門窗從裡麵反鎖,凶手是如何進出的?又是如何將死者殺害,還帶走財物的?”
周大人接過話茬,苦著臉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覺得棘手。那房間的門窗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而且,據客棧的人說,死者昨晚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去過,也沒有外人進來過。所以,我們懷疑,凶手可能是客棧內部的人,或者是死者認識的人。可是,我們查遍了客棧的所有人,都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沈清辭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周大人,可否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有些事情,光聽描述是不夠的,隻有親自去現場,才能發現蛛絲馬跡。”
周大人聞言,喜出望外:“當然可以!沈小姐願意去,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這就出發?”
“好。”沈清辭站起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悅來客棧。”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悅來客棧。客棧的掌櫃早就接到了通知,站在門口等候。見到周大人和沈清辭,連忙上前迎接:“周大人,沈小姐,裡麵請。死者的房間我們一直封存著,沒有任何人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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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跟著掌櫃來到二樓的房間門口。隻見房門上貼著封條,旁邊站著兩個衙役。周大人示意衙役打開房門,隨著“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
沈清辭走進房間,目光快速地掃視著屋內的一切。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衣櫃。地上散落著一些衣物和雜物,顯然是被人翻動過。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隻剩下床上殘留著一些血跡。
沈清辭走到床邊,仔細查看著床鋪上的血跡。血跡已經乾涸,呈暗紅色,分布不均勻,看起來像是死者在臨死前有過掙紮。她又走到桌子旁,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茶杯裡還有一些殘留的茶水。她拿起茶杯聞了聞,眉頭微微皺起。
“這茶杯裡的茶水,你們檢查過嗎?”沈清辭問道。
旁邊的幕僚連忙回答:“檢查過了,茶水裡麵沒有毒。”
沈清辭點點頭,又走到衣櫃前。衣櫃的門是打開的,裡麵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她伸手在衣櫃裡摸索了一下,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小的木盒,被藏在衣櫃的角落裡麵。
她拿起木盒,打開一看,裡麵是空的,隻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她展開紙條,上麵寫著幾行潦草的字跡:“三日之後,城西破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若有違約,後果自負。”
沈清辭看著紙條上的字跡,若有所思。她轉頭問掌櫃:“掌櫃的,你認識這個木盒嗎?或者,你見過死者拿著這個木盒嗎?”
掌櫃的湊過來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回沈小姐,我從未見過這個木盒。死者住進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個大箱子,裡麵裝的都是衣物和一些綢緞,沒見過這個木盒。”
沈清辭又問:“那死者在住店期間,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或者,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掌櫃的想了想,說道:“可疑的人倒是沒見過。不過,昨天下午的時候,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來找過死者,兩人在房間裡談了大概半個時辰,然後那個男子就走了。至於他們談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黑色衣服的男子?”沈清辭眼睛一亮,“你還記得那個男子的樣貌嗎?或者,他有什麼特彆的特征?”
掌櫃的努力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個男子戴著一頂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我沒看清他的樣貌。不過,他的左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很顯眼。”
沈清辭點點頭,將紙條收好,對周大人說道:“周大人,我想,我們有線索了。這個死者王元寶,恐怕不僅僅是來做絲綢生意的那麼簡單。他和那個黑衣男子之間,一定有什麼交易。而這樁命案,很可能就是因為這筆交易引起的。”
周大人連忙問道:“沈小姐,那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那個黑衣男子?”
“有可能。”沈清辭說道,“不過,這還不能確定。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找到那個黑衣男子。另外,紙條上寫著‘三日之後,城西破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或許,我們可以去城西破廟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周大人一拍大腿:“對啊!沈小姐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去城西破廟!”
一行人立刻趕往城西破廟。城西破廟位於京城的郊外,常年無人居住,破舊不堪。遠遠望去,破廟的屋頂已經塌陷了一半,牆壁上布滿了裂痕,看起來十分荒涼。
沈清辭等人來到破廟門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破廟裡麵雜草叢生,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正中央的神像已經殘缺不全,隻剩下一個底座。
沈清辭環顧四周,目光在破廟的各個角落掃過。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神像後麵的一個角落裡。那裡有一些新鮮的腳印,顯然是有人剛剛來過。
她朝著腳印的方向走去,在腳印的儘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她打開包裹,裡麵裝著一疊銀票,還有一封信。
她拿起信,展開一看,裡麵的內容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信上寫著:“王兄,事已敗露,官府已經開始調查。為了自保,小弟隻能先下手為強。那些銀票,就當是小弟給你的補償了。你安心去吧,你的家人,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落款處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小小的“黑”字。
沈清辭將信遞給周大人,說道:“周大人,看來這個黑衣男子就是凶手了。他和王元寶之間的交易應該是被人發現了,所以他才殺人滅口。而且,從這封信來看,他還打算對王元寶的家人下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周大人看完信,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沈小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京城這麼大,想要找到一個左手背上有疤痕的黑衣男子,簡直是大海撈針啊!”
沈清辭微微一笑:“周大人不必著急。雖然京城很大,但想要找到他,也不是沒有辦法。首先,我們可以派人去查一下王元寶的家人在哪裡,派人保護起來,防止黑衣男子對他們下手。其次,我們可以在京城的各個城門以及交通要道設置關卡,盤查過往的行人,特彆是那些左手背上有疤痕的男子。另外,我們還可以張貼告示,懸賞捉拿黑衣男子,相信會有人提供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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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聞言,連連點頭:“沈小姐果然聰慧!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派人去安排!”
就在這時,破廟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個衙役匆匆跑了進來,對著周大人躬身行禮:“大人,不好了!我們剛剛接到消息,王元寶的家人在城外的客棧裡被人劫持了!劫持者留下話,讓您立刻停止調查此案,否則就殺了王元寶的家人!”
周大人臉色大變:“什麼?竟然有這種事!這黑衣男子也太囂張了!”
沈清辭卻是鎮定自若,她沉思片刻後說道:“周大人,看來這個黑衣男子是想逼我們放棄調查。不過,他越是這樣,就說明他心裡越慌。我們不能被他牽製住。這樣,你先派人去城外的客棧打探一下情況,看看王元寶的家人是否安全。另外,我們可以假裝答應他的要求,停止調查此案,引他出來。等到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再趁機將他捉拿歸案。”
周大人猶豫了一下:“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他發現我們在騙他,傷害了王元寶的家人怎麼辦?”
沈清辭說道:“周大人放心,我自有辦法。我們可以先派一個人去和黑衣男子談判,拖延時間。同時,我們再暗中派人包圍客棧,等到合適的時機,就衝進去救人,捉拿凶手。”
周大人想了想,覺得沈清辭的辦法可行,於是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沈小姐,這次就全靠你了!”
沈清辭微微一笑:“周大人客氣了。為民除害,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城外的客棧!”
一行人立刻騎著馬,朝著城外的客棧趕去。一路上,沈清辭一直在思考著對策。她知道,這次的對手很狡猾,稍有不慎,就會危及到王元寶家人的性命。所以,她必須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城外的客棧。客棧外麵已經圍了不少衙役,都在暗中觀察著客棧裡麵的動靜。周大人派去打探消息的衙役見到他們,連忙跑了過來:“大人,沈小姐,裡麵的情況不太好。黑衣男子手裡拿著刀,劫持著王元寶的妻子和孩子,就坐在客棧的大廳裡。他說,隻要我們敢靠近,就立刻殺了他們。”
沈清辭點了點頭,對周大人說道:“周大人,你先派人去和黑衣男子談判,就說我們已經答應他的要求,停止調查此案,讓他放了王元寶的家人。同時,你再派一些衙役,從客棧的後門悄悄進去,埋伏在大廳的周圍,等待我的信號。”
周大人立刻按照沈清辭的吩咐去安排。不一會兒,一個衙役拿著喇叭,走到客棧門口,對著裡麵喊道:“裡麵的人聽著!我們已經答應你們的要求,停止調查王元寶的案子了!你們趕緊放了人質,我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客棧裡麵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一個粗啞的聲音:“哼!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話嗎?我要親眼看到你們撤掉所有的關卡,並且銷毀所有的證據,我才會放了人質!”
沈清辭聽到這話,對著身邊的衙役低語了幾句。衙役點了點頭,拿起喇叭繼續喊道:“好!我們答應你!我們這就撤掉所有的關卡,銷毀所有的證據!你先放了一個人質,以示誠意!”
又過了一會兒,客棧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孩子被推了出來。衙役連忙上前,將孩子抱了過來。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嘴裡喊著“娘”。
沈清辭走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頭,輕聲安慰道:“彆怕,孩子,我們很快就會救你娘出來的。”隨後,她對身邊的衙役說道:“你先把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衙役抱著孩子離開了。沈清辭對著客棧裡麵喊道:“我們已經放了一個人質,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趕緊放了王元寶的妻子!”
客棧裡麵的黑衣男子冷笑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耍什麼花樣!想要我放了她,除非你們先撤掉所有的關卡,並且讓周大人親自進來,給我當人質!”
沈清辭皺了皺眉,看來這個黑衣男子確實很狡猾。她轉頭對周大人說道:“周大人,看來我們隻能按照他說的做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外麵接應你。隻要你能拖延住時間,我們就有機會救你出來,並且捉拿凶手。”
周大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為了救人,我豁出去了!”說罷,便整理了一下官袍,朝著客棧裡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