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秋的風帶著金桂的甜香,卷著細碎的花瓣掠過永寧侯府的抄手遊廊,落在沈清辭攤開的宣紙上,暈開一小片淺黃的印痕。她指尖捏著狼毫筆,目光卻落在窗外那株逾丈高的金桂樹上,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樹是她三年前親手栽種的,如今枝繁葉茂,恰如她在這大靖朝的根基,早已不是初來乍到時那個隻能在深宅後院步步為營的小丫頭了。
“小姐,吏部尚書府的帖子送到了。”青黛捧著個描金漆盒走進來,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警惕,“說是三日後尚書夫人做東,在城外棲霞山的棲霞閣設宴,邀了京中幾位命婦同遊,特意點明請您務必賞光。”
沈清辭抬眸,接過漆盒打開,裡麵放著一張灑金粉箋,字跡娟秀卻透著幾分刻意的華貴,落款是“吏部尚書周宗彥夫人蘇氏”。她指尖摩挲著箋紙上凸起的纏枝蓮紋,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周尚書近來倒是越發‘親民’了,連家眷間的應酬都這般上心。”
青黛撇了撇嘴,將窗欞推開些,讓桂香更濃些:“誰不知道周大人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前幾日朝堂上還力主給太子加派護衛,明擺著是想趁機擴張東宮勢力。他夫人突然設宴,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著賞花的由頭,探探咱們侯府的口風吧?”
“探口風是假,拉攏才是真。”沈清辭將粉箋丟回漆盒,拿起筆在宣紙上隨意勾勒出一朵桂花,筆觸靈動,栩栩如生,“太子與二皇子的儲位之爭愈演愈烈,周宗彥這是想把咱們侯府也拖進這渾水裡。可惜啊,他打錯了算盤——我沈清辭的立場,從來不是誰能輕易拉攏的。”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雲岫清脆的嗓音:“小姐,世子爺回來了!說是從邊關帶了好東西給您!”
話音未落,蕭景淵便掀簾而入,一身墨色錦袍上還沾著些許風塵,卻難掩眉宇間的英氣。他手中提著個精致的木匣,走到沈清辭身邊,將木匣往桌上一放,語氣帶著幾分得意:“猜猜這裡麵是什麼?”
沈清辭放下筆,挑眉打量著他:“看你這模樣,莫不是從邊關獵到了什麼珍稀皮毛?還是淘到了前朝的古物?”
蕭景淵笑著搖頭,打開木匣——裡麵鋪著一層柔軟的絨布,放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玉盞,盞身上雕刻著細密的雲紋,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這是西域進貢的暖玉盞,倒入熱水後盞身會散發出淡淡的暖香,能凝神靜氣。我聽軍需官說這玉盞還有個妙處,若是酒水中摻了東西,玉色會微微發暗,倒是件實用的寶貝。”
沈清辭拿起一隻玉盞,指尖觸及冰涼的玉壁,隨即感受到一絲暖意緩緩傳來,鼻尖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清香。她眼底一亮:“倒是件巧物,多謝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蕭景淵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對了,方才進門時聽聞你收到了周尚書府的帖子?”
“嗯,三日後棲霞山的賞花宴。”沈清辭將玉盞放回木匣,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周夫人特意點名要我去,想來是替周尚書當說客的。”
蕭景淵臉色微沉:“周宗彥此人野心勃勃,一直依附太子,這次設宴怕是沒安好心。你若不想去,便推了便是,不必勉強。”
“去,為何不去?”沈清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送上門的‘好戲’,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況且,我也想看看,周尚書到底想打什麼主意。”
蕭景淵知道她素來有主見,便不再勸阻,隻是叮囑道:“那你務必小心,帶些得力的人手在身邊。若是有什麼變故,立刻發信號,我會在棲霞山附近安排人手接應。”
沈清辭點頭應下,心中已有了盤算。三日後的賞花宴,怕是一場不簡單的“鴻門宴”,她倒要看看,周宗彥究竟想借著這場宴會,布下怎樣的棋局。
三日後,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沈清辭一身月白色繡暗紋的褙子,搭配一條水綠色的百褶裙,頭戴一支碧玉簪,看起來清雅脫俗,卻又不失侯府千金的氣度。她帶著青黛和幾名身手矯健的護衛,乘坐馬車前往棲霞山。
棲霞閣坐落在棲霞山的半山腰,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馬車剛到閣外,便見周夫人蘇氏帶著幾名侍女在門口等候。蘇氏穿著一身正紅色的錦緞褙子,頭戴金釵,妝容精致,見沈清辭下車,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沈小姐可算來了,快裡麵請,各位夫人都等著呢。”
沈清辭含笑頷首,跟著蘇氏走進棲霞閣。閣內早已布置妥當,正廳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周圍坐著幾位衣著華貴的命婦,見沈清辭進來,紛紛起身見禮。沈清辭一一回禮,目光快速掃過在場的眾人——有兵部侍郎的夫人,有戶部尚書的妾室,還有幾位勳貴世家的夫人,皆是京中有名有姓的人物,隻是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太子或周宗彥有些牽扯。
“沈小姐快坐,這棲霞山的桂花正是盛放的時候,特意讓人摘了些新鮮的桂花,泡了桂花茶,您嘗嘗。”蘇氏熱情地拉著沈清辭在主位旁的座位上坐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桂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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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端起茶杯,鼻尖縈繞著桂花的甜香,卻沒有立刻飲用,隻是淺笑道:“多謝周夫人費心,這桂花茶聞著便讓人心情舒暢。”
蘇氏笑著擺手:“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今日邀各位姐妹前來,一是想趁著這好時節賞賞桂花,二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大家聚聚,聯絡聯絡感情。”
說著,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說起來,沈小姐可是咱們京中有名的才女,不僅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聽說在經商之道上也頗有見樹,真是令人佩服。”
其他幾位命婦也紛紛附和,誇讚沈清辭的才情與能力。沈清辭隻是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應:“各位夫人過獎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
蘇氏見她不上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又道:“沈小姐太過謙虛了。如今朝堂之上風雲變幻,太子殿下仁厚賢明,乃是民心所向。永寧侯府世代忠良,若是能與太子殿下攜手,定能為大靖朝的安定貢獻更多力量。”
終於切入正題了。沈清辭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周夫人所言極是。太子殿下的確仁厚,隻是我一個深閨女子,對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也不敢妄議。永寧侯府一向謹遵祖訓,忠心報國,無論將來是誰繼承大統,侯府都會恪守本分,儘忠職守。”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有得罪太子,也沒有表明立場,讓蘇氏一時語塞。坐在一旁的兵部侍郎夫人見狀,連忙打圓場:“哎呀,今日是賞花宴,咱們不談這些朝堂上的煩心事。聽說沈小姐棋藝高超,不如咱們來下一盤棋助興如何?”
沈清辭正想答應,卻見一名侍女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幾杯酒。蘇氏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對對對,賞花怎能無酒?這是我特意讓人釀的桂花酒,口感醇厚,各位姐妹都嘗嘗。”
侍女將酒杯一一送到眾人麵前,最後一杯送到沈清辭麵前。沈清辭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鼻尖縈繞著桂花的香氣,心中卻警鈴大作——蕭景淵送她的暖玉盞能驗毒,可此時她手邊沒有玉盞,若是這酒中真有問題,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青黛突然上前一步,對著沈清辭福了福身:“小姐,您近日有些風寒,大夫叮囑過不可飲酒,不如讓奴婢替您擋了這杯吧?”
沈清辭心中一動,順著青黛的話說道:“倒是忘了這茬,多謝青黛提醒。周夫人,實在抱歉,今日怕是無福消受這桂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