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帶著幾分慵懶的暖意,卷著沁芳園裡最後一瓣晚櫻,輕飄飄落在沈清辭素色的裙擺上。她正倚在臨水的軟榻上,手裡捏著一本翻得半舊的《算經》,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那是她這些日子琢磨新式賬目的痕跡,墨跡裡還帶著幾分試錯的潦草。
“小姐,您都盯著這書頁半個時辰了,眼睛不累嗎?”挽月端著一碟剛蒸好的水晶糕走近,見自家小姐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她將食碟放在旁邊的小幾上,目光落在沈清辭鬢邊那支素銀簪子上,忍不住笑道,“再說了,今日可是靖安侯府的賞花宴,您就算不描眉畫眼,也該精神些才是。聽說這次連宮裡的貴人都要賞臉呢。”
沈清辭聞言,慢悠悠地抬起頭,眼底還帶著幾分從算術世界抽離的茫然,隨即被一抹促狹的笑意取代:“宮裡的貴人?是那位總愛給人‘賜’些用不上的寶貝,實則想探聽各家底細的淑妃娘娘吧?”她放下書卷,拿起一塊水晶糕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膩的桂花香氣在舌尖散開,才覺得混沌的思緒清明了些,“至於描眉畫眼——你家小姐這張臉,就算素麵朝天,也能在宴會上豔壓群芳,何須那些脂粉堆砌?”
挽月被她這副臭美的模樣逗得直笑:“小姐說的是。不過奴婢聽說,這次宴會上,那位剛從江南回來的柳禦史千金,特意帶了一箱子的綾羅綢緞,揚言要讓京城的貴女們瞧瞧什麼叫‘江南風流’呢。”
“柳禦史千金?”沈清辭挑了挑眉,腦海裡飛快閃過關於這位柳小姐的傳聞——聽說此女在江南時便以“才情卓絕”聞名,尤其擅長吟詩作對,更兼容貌秀麗,這次回京,怕是想借著賞花宴的機會,在京中貴女圈裡站穩腳跟。不過……沈清辭眼底閃過一絲玩味,這位柳小姐的父親柳禦史,前不久剛在朝堂上參了靖安侯一本,說他“治家不嚴,縱容子弟橫行街市”,雖然後來被靖安侯不動聲色地化解了,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看來今日的賞花宴,怕是不太平啊。”沈清辭放下水晶糕,拿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蘭花香,“不過也好,總比一群人圍著賞花作詩,聊些家長裡短有意思。”
說話間,外麵傳來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伴隨著丫鬟的通報:“小姐,馬車備好了,夫人讓您早些過去,說是要提前接待幾位貴客。”
沈清辭點點頭,起身理了理裙擺,又隨手將那本《算經》塞進了隨身的荷包裡——誰知道宴會上會不會遇到什麼需要算計的事,帶著總沒錯。挽月連忙上前,為她披上一件水綠色的披風,笑道:“小姐,您這荷包裡裝的不是書,是定心丸吧?”
“算你聰明。”沈清辭捏了捏挽月的臉頰,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門。
馬車行駛在京城的街道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響。沈清辭掀開車簾一角,望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閃過一絲感慨。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成為侯府千金沈清辭,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裡,她從一個對古代生活一竅不通的現代人,變成了能在侯府站穩腳跟,甚至能在朝堂風波中插上手的“厲害角色”,其間的酸甜苦辣,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不過,比起剛穿越時的小心翼翼,現在的她,已經多了幾分從容和底氣。畢竟,她手裡握著的,可是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和思維方式——這就像是遊戲裡的“金手指”,雖然不能直接開掛,但總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小姐,快到靖安侯府了。”車夫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沈清辭的思緒。
沈清辭放下車簾,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得體的笑容。該來的總會來,不管今日宴會上有什麼幺蛾子,她都接下了。
馬車緩緩停在靖安侯府門前,沈清辭剛下車,就看到靖安侯府的大夫人李氏正站在門口迎接客人。李氏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錦緞長裙,頭上插著一支赤金鑲珠的鳳釵,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見沈清辭來了,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清辭,你可算來了。快跟我進來,裡麵已經來了不少客人了。”
沈清辭笑著應了一聲,跟著李氏走進了靖安侯府。府內早已布置得花團錦簇,各色名貴的花卉競相開放,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客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談笑風生,或欣賞花卉,一派熱鬨景象。
李氏帶著沈清辭穿過人群,來到一處僻靜的亭子旁,那裡坐著幾位身份尊貴的夫人。其中一位穿著明黃色宮裝的女子,正是當今的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容貌姣好,氣質雍容華貴,見沈清辭來了,微微頷首,笑道:“這位就是鎮國公府的沈小姐吧?久仰大名了。”
沈清辭連忙上前行禮:“臣女沈清辭,見過淑妃娘娘。娘娘謬讚了,臣女不過是些微末伎倆,當不得‘大名’二字。”
“沈小姐太謙虛了。”淑妃娘娘笑著擺了擺手,“本宮早就聽說,沈小姐不僅才情出眾,還精通商賈之道,幫著鎮國公府打理產業,短短一年時間,就讓鎮國公府的家底翻了幾番。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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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心中暗道,這位淑妃娘娘果然是來探底的。她麵上不動聲色,笑道:“娘娘過獎了。臣女不過是運氣好,恰逢其會罷了。再說了,打理產業也是為了幫襯家裡,算不上什麼本事。”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清辭循聲望去,隻見一位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正款款走來,女子容貌秀麗,眉眼間帶著幾分得意和傲氣,正是那位柳禦史千金柳如煙。
柳如煙走到淑妃娘娘麵前,行禮道:“臣女柳如煙,見過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笑著點了點頭:“柳小姐免禮。早就聽說柳小姐在江南時才情卓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柳如煙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她抬起頭,目光掃過沈清辭,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隨即又很快掩飾過去,笑道:“娘娘過獎了。比起沈小姐的‘商賈之才’,臣女這點才情,可就不值一提了。”
這話看似謙虛,實則暗諷沈清辭滿身銅臭味,不配與她談才情。周圍的夫人們聽了,都忍不住看向沈清辭,想看看她如何應對。
沈清辭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柳小姐說笑了。才情分很多種,有吟詩作對的才情,有治國安邦的才情,也有經商理財的才情。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能為家國百姓做貢獻,無論哪種才情,都是值得稱讚的。”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柳如煙身上,繼續說道:“更何況,經商理財也並非易事。要知道,國庫的充盈,百姓的安居樂業,都離不開商業的發展。如果沒有商人互通有無,各地的物資如何流通?百姓的生活如何改善?柳小姐覺得經商理財不值一提,莫非是覺得,百姓的溫飽,家國的安定,都比不上幾句風花雪月的詩句?”
這番話條理清晰,言辭犀利,既點明了經商理財的重要性,又暗諷了柳如煙目光短淺,隻知吟詩作對,不懂家國大義。周圍的夫人們聽了,都忍不住點頭稱讚,看向沈清辭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佩。
柳如煙被沈清辭說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淑妃娘娘見狀,連忙打圓場:“沈小姐說得極是。看來沈小姐不僅有經商之才,還有如此獨到的見解,真是難得啊。”
沈清辭笑著行了一禮:“娘娘過獎了。臣女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柳如煙見淑妃娘娘為沈清辭說話,心中更加不滿,但也不敢再貿然開口,隻能悻悻地站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這時,靖安侯府的管家匆匆走來,對李氏說道:“夫人,宮裡派人來了,說是陛下有旨,讓各位大人和夫人們到前院接旨。”
李氏聞言,臉色一變,連忙對淑妃娘娘說道:“娘娘,這……”
淑妃娘娘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我們就趕緊去前院接旨吧。”
眾人不敢耽擱,紛紛跟著李氏和淑妃娘娘前往前院。沈清辭跟在人群中,心中疑惑不已——好好的賞花宴,陛下怎麼會突然下旨?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來到前院,隻見一位穿著明黃色太監服的公公正站在院子中央,手裡捧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眾人連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聽聞江南災情嚴重,百姓流離失所,國庫空虛,無力賑災。特令鎮國公府沈清辭,即刻前往江南,負責賑災事宜。要求沈清辭在三個月內,籌集足夠的糧草和銀兩,安撫受災百姓,穩定江南局勢。欽此。”
太監讀完聖旨,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呆了——讓一個女子去負責江南賑災事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知道,江南災情嚴重,不僅有天災,還有人禍,地方官員腐敗不堪,災民流離失所,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民變。陛下竟然讓沈清辭一個女子去應對如此棘手的局麵,這簡直是把她推上風口浪尖啊!
沈清辭也愣住了,她沒想到陛下會突然給她安排這麼一個任務。江南賑災,這可不是鬨著玩的,稍有不慎,不僅會丟了性命,還會連累整個鎮國公府。
柳如煙站在人群中,見沈清辭陷入如此困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倒要看看,沈清辭這次怎麼收場!
淑妃娘娘也有些擔憂地看著沈清辭,說道:“沈小姐,這江南賑災之事,事關重大,你……”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和不安,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傳旨太監,說道:“臣女沈清辭,接旨。謝陛下隆恩。”
她知道,陛下既然下了這道聖旨,就沒有挽回的餘地。與其退縮逃避,不如勇敢麵對。更何況,江南的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既然有能力,就不能坐視不管。
傳旨太監見沈清辭接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道:“沈小姐果然膽識過人。陛下說了,隻要沈小姐能順利完成賑災任務,定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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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將聖旨遞給沈清辭,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帶著隨從離開了。
傳旨太監走後,眾人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沈小姐,你真的要去江南賑災啊?那地方可是個火坑,你一個女子,怎麼應付得了?”
“是啊,沈小姐,要不你還是向陛下請辭吧?免得惹禍上身。”
“我看沈小姐還是彆去了,江南災情那麼嚴重,地方官員又腐敗,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辦成事。”
沈清辭聽著眾人的議論,臉上依舊帶著平靜的笑容:“多謝各位關心。陛下既然信任我,讓我負責江南賑災事宜,我就不能辜負陛下的期望。雖然江南災情嚴重,但我相信,隻要我儘心儘力,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安撫好受災百姓。”
李氏也擔憂地說道:“清辭,江南之行凶險萬分,你可要三思啊。要不,我讓你父親去跟陛下說說,換個人去?”
沈清辭搖了搖頭:“伯母不必擔心。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啟程前往江南。至於父親那裡,我會親自去跟他說的。”
她知道,父親鎮國公雖然疼愛她,但也不會因為她而違抗聖旨。更何況,這次江南賑災,對她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如果她能順利完成任務,不僅能為百姓做些實事,還能在朝堂上樹立威信,為鎮國公府爭取更多的利益。
柳如煙見沈清辭如此堅定,心中更加嫉妒,忍不住說道:“沈小姐倒是有勇氣,不過我可聽說,江南的地方官員個個都是老狐狸,而且還有不少亂兵和土匪,沈小姐一個弱女子,怕是剛到江南,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
沈清辭看向柳如煙,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柳小姐放心,我既然敢去江南,就有把握應對各種危險。倒是柳小姐,還是好好在家研究你的詩詞歌賦吧,彆操心不該操心的事,免得引火燒身。”
柳如煙被沈清辭懟得啞口無言,隻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眾人見沈清辭態度堅決,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紛紛感歎她的膽識和勇氣。
淑妃娘娘走到沈清辭麵前,說道:“沈小姐,既然你已經決定前往江南,本宮也不再勸你。不過,江南之行凶險,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本宮在宮裡,會儘量為你周旋的。”
沈清辭連忙行禮:“多謝娘娘關心。臣女感激不儘。”
淑妃娘娘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叮囑的話,便帶著隨從回宮了。
賞花宴因為這道聖旨,變得索然無味,眾人也沒有了繼續賞花的興致,紛紛告辭離開。沈清辭也跟著李氏回到了鎮國公府。
回到府中,沈清辭立刻去見了鎮國公。鎮國公得知陛下讓沈清辭去江南賑災,果然十分擔憂,但也知道聖旨難違,隻能無奈地說道:“清辭,既然陛下已經下旨,你就去吧。不過你要記住,凡事小心為上,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一定要及時傳信回來,為父會想辦法幫你的。”
沈清辭點了點頭:“父親放心,女兒知道該怎麼做。這次去江南,女兒不僅要完成賑災任務,還要查清江南災情背後的真相。我懷疑,江南的災情之所以如此嚴重,不僅僅是因為天災,還有人為的因素。”
鎮國公聞言,臉色一變:“你是說,有人故意製造災情?”
“可能性很大。”沈清辭說道,“江南是魚米之鄉,向來富庶,就算遇到天災,也不至於如此嚴重。而且我聽說,江南的地方官員上報的災情數據,前後矛盾,疑點重重。我懷疑,他們可能在隱瞞什麼,或者是在中飽私囊。”
鎮國公皺了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複雜了。江南的地方官員盤根錯節,勢力龐大,你一個女子,想要查清真相,恐怕不容易啊。”
“女兒知道不容易,但我必須試一試。”沈清辭堅定地說道,“如果放任這些貪官汙吏胡作非為,受苦的隻會是江南的百姓。女兒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