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時節的定安侯府,簷角銅鈴在暖風裡搖出細碎的清響,恰似沈清辭此刻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她倚在沁芳榭的雕欄邊,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盞中浮起的碧螺春茶葉,聽著身後侍女晚晴壓低了聲音回話,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姑娘,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妥當了。城西那處布莊的掌櫃,今早一開門就收到了‘意外之喜’,此刻怕是正拿著那疊賬本,在京兆尹府衙門口徘徊呢。”晚晴說著,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了瞧自家姑娘的神色,見她麵上波瀾不驚,隻眼底閃著狡黠的光,便知這場好戲才剛拉開帷幕。
沈清辭輕笑一聲,將茶盞遞還到晚晴手中,指尖在雕欄的纏枝蓮紋上輕輕一點:“徘徊就好,要的就是這份‘左右為難’。等他想通了,自然知道該往哪兒走。”她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管家張福略顯慌張的嗓音:“姑娘!姑娘!宮裡來人了,說皇後娘娘請您即刻入宮,赴晚間的賞花宴呢!”
張福氣喘籲籲地跑到近前,手裡捧著一方明黃色的錦緞聖旨,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沈清辭挑了挑眉,心中暗忖:這賞花宴來得倒是巧,怕是有人等不及,要在宮裡給她設個局了。她麵上卻絲毫不顯,從容地接過聖旨,故作驚訝地輕呼一聲:“喲,皇後娘娘竟如此體恤,這般時節召我入宮賞花,倒是省了我去禦花園外扒著牆頭看的功夫。”
晚晴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裝作嚴肅的樣子。張福卻沒心思琢磨姑娘的玩笑話,隻急著催促:“姑娘,宮裡的公公還在正廳等著呢,您快些梳洗更衣吧,彆誤了時辰。”
“急什麼?”沈清辭抬手理了理裙擺,慢悠悠地起身,“皇後娘娘的賞花宴,自然要打扮得雅致些,總不能讓旁人瞧了去,說我們定安侯府的姑娘不懂規矩。”她說著,轉身往閨房走去,腳步輕快,像極了要去赴一場熱鬨盛會的少女,全然沒有將即將到來的風波放在心上。
回到閨房,晚晴早已備好了幾套華美的衣裙,擺在妝台前任她挑選。沈清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那裙子領口繡著幾枝淡紫色的丁香花,裙擺處用銀線繡出流雲紋樣,走動間仿佛有月華流動,清雅又不失靈動。
“就這件吧。”沈清辭指了指那件月白襦裙,“太過張揚,反倒顯得刻意。這般素雅,正好襯得那些爭奇鬥豔的花兒,愈發俗氣。”晚晴笑著應了,上前為她更衣梳妝。
不多時,沈清辭便梳妝妥當。她沒有梳複雜的發髻,隻將長發鬆鬆地挽成一個垂掛髻,簪上一支白玉簪,耳墜是兩顆圓潤的珍珠,簡單又大方。鏡中的少女,眉眼彎彎,肌膚白皙,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既有大家閨秀的溫婉,又透著幾分靈動狡黠,讓人一眼望去,便覺得心生歡喜。
“姑娘這般模樣,怕是要讓宮裡的那些貴女們都黯然失色了。”晚晴看著鏡中的沈清辭,忍不住讚歎道。
沈清辭對著鏡子眨了眨眼,笑道:“失不失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這賞花宴,可得好好‘賞’,彆辜負了皇後娘娘的一片‘苦心’。”她說著,提起裙擺,轉身往外走去。
剛走到正廳,就見一位身著緋色官服的太監正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個茶盞,神色倨傲。見沈清辭進來,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盞,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沈姑娘,咱家奉皇後娘娘之命,請您即刻入宮。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沈清辭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有勞公公久等了。隻是不知,今日這賞花宴,除了我,還有哪些人受邀?”
那太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隨口答道:“還能有誰?無非是些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小姐,還有幾位皇子殿下也會到場。沈姑娘是定安侯府的掌上明珠,今日可得好好表現,彆讓皇後娘娘失望才是。”
沈清辭心中了然,果然,這場賞花宴,說是賞花,實則是一場彆有用心的“鴻門宴”。幾位皇子到場,王公貴族的千金齊聚,怕是有人想借著這場宴會,給她找點麻煩,順便再攪弄一下朝堂的渾水。她麵上卻依舊笑著,點頭應道:“公公放心,民女定會謹守規矩,不辜負皇後娘娘的厚愛。”
那太監見她這般識趣,神色緩和了些,擺了擺手:“行了,彆耽誤時間了,走吧。”
沈清辭跟著太監走出侯府,門口早已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她彎腰鑽進馬車,晚晴也跟著坐了進來,貼心地為她蓋上了一層薄毯。馬車緩緩駛動,沈清辭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飛速思索著今日可能出現的狀況。
她知道,今日這場宴會,針對她的人,大概率是三皇子趙弘安和丞相之女李嫣然。三皇子一直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而定安侯府向來中立,不偏不倚,他自然想拉攏或是打壓定安侯府。至於李嫣然,自上次在賞花宴上被她搶了風頭,又因布料生意被她攪黃了一筆買賣,便一直對她懷恨在心,此次定然不會放過這個刁難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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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說今日他們會用什麼法子對付您啊?”晚晴坐在一旁,有些擔憂地問道。
沈清辭睜開眼,對著晚晴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他們用什麼法子,咱們見招拆招就是了。你家姑娘我,什麼時候吃過虧?”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香囊,遞給晚晴:“這個你拿著,若是等會兒在宴會上遇到什麼突發狀況,就將這香囊打開,裡麵的粉末撒出去,能讓人暫時失了力氣,不過半個時辰就會恢複,不會傷及性命。”
晚晴接過香囊,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奴婢記住了。”
馬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抵達了皇宮。沈清辭跟著太監穿過一道道宮門,來到了禦花園的牡丹亭。此時的牡丹亭周圍,早已擺滿了各色花卉,紅的、粉的、白的、紫的,爭奇鬥豔,香氣撲鼻。亭中已經坐了不少人,有穿著華服的貴女,有身著官服的皇子,還有幾位身份尊貴的夫人。
沈清辭剛一走進牡丹亭,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好奇的,有驚豔的,有嫉妒的,也有帶著敵意的。她神色自若,對著亭中眾人微微頷首致意,然後在太監指引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的位置恰好靠近皇後娘娘的主位,旁邊坐著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蘇婉清。蘇婉清是個性格爽朗的姑娘,與沈清辭還算投緣。見沈清辭坐下,她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清辭,你可算來了。今日這場宴會,怕是不簡單,你可得小心些。”
沈清辭對著蘇婉清笑了笑,輕聲說道:“多謝婉清提醒,我心裡有數。”
就在這時,一陣環佩叮當的聲響傳來,皇後娘娘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緩緩走了過來。眾人連忙起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皇後娘娘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在主位上坐下,目光掃過亭中的眾人,最後落在了沈清辭的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沈姑娘今日倒是來得準時,這身打扮也甚是雅致,看來是用心準備過了。”
沈清辭起身,恭敬地答道:“皇後娘娘盛情相邀,民女自然不敢怠慢。能得娘娘賞識,是民女的榮幸。”
皇後娘娘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坐下,然後說道:“今日召你們前來,一是為了賞這滿園的牡丹,二是想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多交流交流,增進些情誼。來人啊,上菜吧。”
隨著皇後娘娘的話音落下,宮女們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了上來。玉盤珍饈,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眾人開始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流湧動。
沈清辭端著茶盞,慢條斯理地品著茶,目光卻在亭中眾人身上流轉。她看到三皇子趙弘安正頻頻看向她,眼底帶著一絲探究和算計;李嫣然則坐在不遠處,時不時地用怨毒的目光瞪著她,嘴角還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沈清辭心中冷笑,看來這兩人已經迫不及待要動手了。她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沒過多久,李嫣然突然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沈清辭麵前,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沈姑娘,上次賞花宴一彆,許久未見,今日能在此處與你相見,真是緣分。我敬你一杯,祝你青春常駐,萬事如意。”
沈清辭抬眼看向李嫣然,心中清楚她沒安好心。她沒有立刻端起酒杯,而是笑著說道:“李小姐客氣了。隻是民女不勝酒力,怕是不能喝太多,還請李小姐見諒。”
李嫣然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複了常態,語氣帶著一絲挑釁:“沈姑娘這是不給我麵子嗎?不過是一杯酒而已,難道還能喝醉不成?還是說,沈姑娘是怕我在酒裡下毒?”
她這話一出,亭中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清辭和李嫣然身上,想看沈清辭如何應對。
沈清辭心中暗道,這李嫣然果然夠直接,上來就給她扣了一頂“不給麵子”的帽子,還故意提及“下毒”,想讓她騎虎難下。若是她不喝,就會被人說小家子氣,不給丞相府麵子;若是她喝了,誰知道這酒裡有沒有問題。
不過,沈清辭可不會被她難住。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對著李嫣然笑道:“李小姐說笑了,我怎會懷疑你。隻是我實在不善飲酒,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李小姐一杯,還望李小姐不要介意。”
她說著,舉起手中的茶盞,對著李嫣然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儘。
李嫣然沒想到沈清辭會來這麼一手,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她正要發作,卻見皇後娘娘開口了:“好了,嫣然,既然沈姑娘不勝酒力,就不必勉強了。今日是賞花宴,不必為了一杯酒傷了和氣。”
皇後娘娘都開口了,李嫣然自然不敢再放肆,隻能悻悻地瞪了沈清辭一眼,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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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對著皇後娘娘微微頷首,以示感謝,然後坐了下來。蘇婉清湊過來,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小聲說道:“清辭,你真厲害,幾句話就化解了李嫣然的刁難。”
沈清辭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知道,這隻是開始,更精彩的還在後麵。
果然,沒過多久,三皇子趙弘安也站起身,拿著一把折扇,緩緩走到沈清辭麵前。他長相俊朗,氣質溫潤,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沈姑娘,久聞你才華橫溢,精通詩詞歌賦。今日滿園牡丹盛開,如此美景,不知沈姑娘能否即興作一首詩,以助雅興?”趙弘安的語氣溫和,看似是在讚賞沈清辭,實則是在給她出難題。
要知道,即興作詩本就不易,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麵前,若是作得不好,定會被人嘲笑;若是做得好,又會被人說鋒芒太露,招人嫉妒。
沈清辭心中冷笑,這三皇子倒是比李嫣然高明些,用“才華”來給她設套。不過,她穿越前可是飽讀詩書,這點小場麵,還難不倒她。
她站起身,對著趙弘安微微頷首,然後目光掃過滿園的牡丹,沉思片刻,隨即開口吟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這首詩是劉禹錫的《賞牡丹》,通俗易懂,又將牡丹的雍容華貴展現得淋漓儘致。沈清辭吟完之後,亭中一片寂靜,眾人都被這首詩驚豔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皇後娘娘率先鼓起掌來,讚歎道:“好詩!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沈姑娘果然名不虛傳,才華橫溢啊!”
眾人也紛紛附和,對著沈清辭讚不絕口。趙弘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沒想到沈清辭竟然真的能即興作出如此絕妙的詩句,不僅沒有難住她,反而讓她出儘了風頭。
李嫣然坐在一旁,看著沈清辭被眾人誇讚,氣得咬牙切齒,心中暗道:沈清辭,你彆得意太早,待會兒有你好看的!
沈清辭對著眾人微微頷首,謙虛地說道:“娘娘過獎了,民女隻是一時興起,胡亂吟了幾句,讓各位見笑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位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破碎的玉盞,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說道:“皇後娘娘,不好了!剛才奴婢給沈姑娘送茶的時候,不小心將您賜給沈姑娘的玉盞打碎了!”
眾人聞言,都驚訝地看向沈清辭。那玉盞是皇後娘娘賞賜的,極為珍貴,如今被打碎了,可是大不敬之罪。
李嫣然見狀,心中狂喜,立刻站起身,對著皇後娘娘說道:“皇後娘娘,這玉盞是您的賞賜,沈清辭的侍女如此不小心,打碎了玉盞,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裡!請娘娘嚴懲!”
趙弘安也適時開口:“娘娘,玉盞雖小,但關乎皇家顏麵。沈姑娘身為定安侯府的千金,卻管教不好自己的侍女,確實難辭其咎。”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清辭的身上,等著看她如何收場。蘇婉清也著急地看著沈清辭,想為她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清辭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亂。她站起身,走到那位宮女麵前,仔細看了看地上的碎玉盞,然後對著皇後娘娘說道:“皇後娘娘,這玉盞確實是民女的侍女不小心打碎的,民女願意承擔責任。隻是,這玉盞雖然珍貴,但終究是身外之物。今日是賞花宴,若是因為一個玉盞而壞了娘娘的雅興,那就得不償失了。”
皇後娘娘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看著沈清辭,語氣冰冷地說道:“沈姑娘,你倒是會說話。隻是這玉盞是本宮賞賜給你的,如今被打碎了,你一句‘願意承擔責任’就想了事嗎?”
沈清辭知道,皇後娘娘是想借這個機會打壓她,所以才會如此咄咄逼人。她沒有退縮,反而直視著皇後娘娘的眼睛,從容地說道:“娘娘,民女自然不會就這麼了事。民女願意賠償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盞給娘娘,以彌補今日的過錯。而且,民女的侍女並非故意打碎玉盞,還請娘娘看在她初犯的份上,饒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