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帶著沁涼的花香,卷著碎金般的日光,漫過永寧侯府朱紅的簷角。沈清辭倚在水榭的雕花欄邊,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浮在青瓷盞裡的茶梗,眼尾卻若有似無地掃過不遠處暖閣裡那抹紮眼的鵝黃身影。
今兒是長房二嬸王氏做東的賞花宴,名義上是請了京中幾位相熟的命婦姑娘賞那池剛開的並蒂蓮,實則誰都清楚,這是給剛從江南回來的王家表小姐柳玉茹搭的戲台。據說這位表小姐在江南時便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兼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王氏此番特意接她來京,心思昭然若揭——無非是想借著這賞花宴,讓她在京中貴女圈裡露個臉,再尋個好婆家,若是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那王家的榮光可就更上一層樓了。
“清辭妹妹,你瞧那池並蒂蓮開得多好,倒是難得的景致。”一道嬌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沈清辭回頭,便見柳玉茹提著裙擺款款走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笑意,鬢邊插著一支珠花,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倒真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柔媚風情。
沈清辭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語氣清淡:“表小姐遠道而來,倒是有興致賞玩這些花草。隻是這並蒂蓮雖罕見,卻也嬌貴得很,若是被不懂惜花之人折了去,倒可惜了這一池春色。”
柳玉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常,故作不解地問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京中貴女皆是知書達理之人,怎會做出折花這般失禮之事?”
“是嗎?”沈清辭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柳玉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可未必。有些人表麵上看似溫婉賢淑,背地裡指不定打著什麼主意呢。畢竟這侯府的水,可比江南的西湖深多了,若是不小心踩錯了地方,可是要濕了鞋的。”
柳玉茹被她看得心頭一跳,隻覺得沈清辭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偽裝,看透她心底的算計。她強裝鎮定地笑道:“妹妹說笑了,我不過是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怎敢在侯府裡妄動心思。倒是妹妹,身為侯府千金,氣度不凡,真是讓我好生羨慕。”
沈清辭嗤笑一聲,懶得再跟她虛與委蛇。這柳玉茹剛到侯府不過三日,就已經借著王氏的名頭,在府裡四處走動,一會兒去老太太院裡獻殷勤,一會兒又去書房找大哥沈清晏請教學問,那司馬昭之心,連府裡的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王氏還被蒙在鼓裡,以為自己侄女多有本事呢。
正想著,便見丫鬟春桃快步走來,在沈清辭耳邊低聲道:“小姐,老太太那邊派人來請您過去,說是有客人到了。”
沈清辭點點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對柳玉茹道:“表小姐自便,我先去老太太院裡一趟。”說罷,便帶著春桃轉身離去,留下柳玉茹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剛走到抄手遊廊,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沈清晏。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手裡拿著一把折扇,見沈清辭走來,笑著問道:“妹妹這是要去哪兒?方才在水榭那邊,我好像看到你跟表小姐說話了?”
沈清辭挑眉:“大哥倒是消息靈通。我正要去老太太院裡,說是有客人來。怎麼,大哥不去湊湊熱鬨?”
沈清晏搖了搖折扇,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算了吧,老太太院裡的客人,無非是些三姑六婆,我一個大男人湊過去,反倒礙眼。倒是你,跟那位表小姐相處得如何?我瞧著她似乎對你有些敵意。”
沈清辭嗤笑:“敵意?她也配?不過是個想借著王家和咱們侯府攀高枝的跳梁小醜罷了。大哥放心,我還沒把她放在眼裡。”
沈清晏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數。不過你也彆太掉以輕心,王氏一心想讓她在京中立足,肯定會給她鋪路。你若是跟她起了衝突,老太太那邊怕是會有些不高興。”
“放心吧,我有分寸。”沈清辭拍了拍沈清晏的胳膊,“好了,我先去老太太那邊了,晚些再跟你細說。”
說完,便加快腳步朝著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剛進院門,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歡聲笑語。沈清辭走進屋,隻見老太太正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一位穿著華麗的婦人,看打扮像是哪家的誥命夫人。王氏和柳玉茹也在一旁陪著,臉上堆滿了笑容。
“清辭來了,快過來見過你李伯母。”老太太見沈清辭進來,笑著招手道。
沈清辭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見過李伯母。”
那位李伯母連忙扶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對老太太道:“老夫人,您這孫女可真是越長越標致了,瞧這模樣,這氣度,將來定是個有福氣的。”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托福托福,不過是個頑劣丫頭罷了。”
王氏見狀,連忙插口道:“李伯母過獎了。清辭這孩子確實不錯,不過我們家玉茹也不差。玉茹,快給李伯母看看你剛畫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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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聞言,連忙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幅畫,恭敬地遞到李伯母麵前:“李伯母,這是我昨日閒來無事畫的,還請您指點一二。”
李伯母接過畫,仔細看了起來。畫上畫的是一幅江南春色圖,筆觸細膩,色彩鮮豔,倒也有幾分功底。李伯母點點頭,讚道:“不錯不錯,柳小姐真是多才多藝,這畫看得出來是下了功夫的。”
柳玉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偷偷看了沈清辭一眼,像是在炫耀一般。王氏更是滿臉驕傲,仿佛那畫是她自己畫的一樣。
沈清辭站在一旁,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她前世在現代可是學過美術的,柳玉茹這畫在她眼裡,不過是些入門級的技巧,也就隻能糊弄糊弄這些不懂畫的人罷了。
果然,李伯母看了一會兒,就有些意興闌珊地把畫放在了桌上,轉而對沈清辭道:“清辭啊,我聽說你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懂醫術?真是個難得的奇女子。”
沈清辭謙虛地笑了笑:“伯母過獎了,我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談不上精通。”
“哎,你就彆謙虛了。”李伯母笑著道,“我可是聽說了,前幾日張夫人的千金得了怪病,府裡請了好幾位太醫都沒治好,最後還是你出手,幾副藥就給治好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太太聞言,臉上更是得意,連忙道:“可不是嘛,我們清辭就是有本事。當初她剛回來的時候,我還擔心她身子弱,沒想到她不僅身子好了,還學會了這麼多本事,真是我們侯府的福氣。”
王氏和柳玉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她們原本想借著這次賞花宴,讓柳玉茹在李伯母麵前好好表現一番,沒想到倒是給沈清辭做了嫁衣。柳玉茹緊緊攥著拳頭,心裡嫉妒得發狂。她就不明白了,沈清辭不過是個從鄉下回來的丫頭,憑什麼得到這麼多人的稱讚?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鬨聲,隻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道:“老太太,不好了,出事了!”
老太太臉色一沉,問道:“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
那丫鬟喘著粗氣道:“回老太太,方才在花園裡,不知是誰把二小姐的風箏線剪斷了,風箏掉在了池子裡,二小姐一時情急,不小心掉進池子裡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二小姐沈清柔是老太太最小的孫女,平日裡最受老太太寵愛。老太太連忙站起身,急道:“快,快派人去救!”
眾人跟著老太太快步來到花園裡,隻見沈清柔正在池子裡掙紮,幾個下人正忙著下水救人。沈清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岸邊,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之色的柳玉茹。她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
想必是沈清柔在花園裡放風箏,柳玉茹看不順眼,便故意剪斷了風箏線,沈清柔情急之下想去撿風箏,結果不小心掉進了池子裡。這柳玉茹,還真是心思歹毒。
很快,下人就把沈清柔救了上來。沈清柔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看到老太太,委屈地哭了起來:“奶奶,我的風箏,我的風箏掉進池子裡了,還有人剪斷了我的風箏線!”
老太太心疼地把沈清柔摟在懷裡,怒聲道:“是誰乾的?誰敢欺負我的乖孫女?”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柳玉茹。方才大家都在老太太院裡,隻有柳玉茹借口去花園賞花,提前離開了。而且方才丫鬟說風箏線是被人剪斷的,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柳玉茹臉色煞白,連忙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乾的!我剛才確實在花園裡,但我沒有剪斷二小姐的風箏線,我也不知道是誰乾的。”
王氏也連忙幫腔道:“是啊,老太太,玉茹不是那樣的人。她剛到府裡,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沈清辭冷笑一聲,走上前道:“誤會?我看未必。方才我在水榭那邊,可是親眼看到表小姐在花園裡徘徊,而且她看二妹妹的眼神,可不太友善啊。”
柳玉茹急道:“你胡說!我沒有!你是故意冤枉我的!”
“我是不是冤枉你,一查便知。”沈清辭目光銳利地看向柳玉茹,“方才二妹妹的風箏線是被人用剪刀剪斷的,而且剪斷的切口很整齊,顯然是用鋒利的剪刀剪斷的。表小姐,不知你方才在花園裡,是否攜帶了剪刀?”
柳玉茹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沒有帶剪刀。我隻是去花園裡賞花,怎麼會帶那種東西。”
“是嗎?”沈清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可真是奇怪了。我記得表小姐昨日還說,你最喜歡在花園裡修剪花枝,隨身攜帶一把小剪刀。怎麼今日就沒帶了?”
柳玉茹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她確實有隨身攜帶小剪刀的習慣,昨日在老太太麵前,她還特意提起過。沒想到今日竟然被沈清辭拿來當證據。
王氏見狀,連忙道:“就算玉茹帶了剪刀,也不能證明是她剪斷的風箏線啊。花園裡那麼多人,誰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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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沈清辭看向王氏,“二嬸這話可就不對了。方才大家都在老太太院裡,除了表小姐,還有誰去過花園?而且,二妹妹的風箏掉在池子裡,風箏線的另一端還在岸邊,上麵還殘留著一些絲線。我想,隻要把表小姐的剪刀拿來,對比一下絲線的切口,就能知道是不是她乾的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這個方法確實可行。柳玉茹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她知道,隻要一對比,她的謊言就會被揭穿。
就在這時,春桃拿著一把小巧的剪刀走了過來,對沈清辭道:“小姐,這是方才在表小姐的手帕裡找到的。”
沈清辭接過剪刀,走到沈清柔的風箏線旁,仔細對比了一下。隻見剪刀的刀刃上還殘留著一些絲線,而且切口與風箏線的切口完全吻合。
沈清辭舉起剪刀,對眾人道:“大家請看,這把剪刀的切口與風箏線的切口完全一致,而且剪刀上還殘留著風箏線的絲線。這足以證明,剪斷風箏線的人,就是表小姐柳玉茹!”
眾人聞言,皆是嘩然。柳玉茹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王氏也驚呆了,她沒想到柳玉茹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
老太太看著柳玉茹,臉色鐵青,怒聲道:“柳玉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侯府裡欺負我的孫女,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太太?還有沒有我們侯府的規矩?”
柳玉茹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哭著道:“老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糊塗。我看到二小姐的風箏飛得那麼高,心裡有些嫉妒,所以才一時衝動剪斷了風箏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讓二小姐掉進池子裡的,求您饒了我吧!”
“一時糊塗?一時衝動?”老太太怒極反笑,“你這哪裡是一時糊塗,你這是心思歹毒!若不是下人救得及時,清柔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王氏也連忙跪在地上,替柳玉茹求情:“老太太,求您看在玉茹年紀小,又是初犯的份上,就饒了她這一次吧。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
沈清辭冷聲道:“二嬸,這可不是年紀小就能原諒的事。她既然敢做出這種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今日她能剪斷二妹妹的風箏線,明日說不定就敢做出更過分的事。若是今日饒了她,將來她再犯,誰來承擔責任?”
老太太點點頭,沉聲道:“清辭說得對。這種心思歹毒之人,絕對不能留在侯府裡。王氏,你立刻收拾東西,把柳玉茹送回江南去,以後不許她再踏入京中一步!”
王氏臉色慘白,還想再求情,卻被老太太嚴厲的眼神製止了。她知道,老太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若是再求情,恐怕連她自己都會受到牽連。
柳玉茹聞言,更是絕望地哭了起來:“老太太,求您不要送我回去,我不想回江南。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老太太根本不理會她的哀求,對身邊的下人吩咐道:“來人,把柳小姐扶下去,讓王氏立刻收拾東西,今日就送她走!”
下人連忙上前,架起柳玉茹就往外走。柳玉茹一邊掙紮一邊哭罵道:“沈清辭,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清辭冷冷地看著她被帶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對付這種跳梁小醜,根本不需要費太多力氣。
解決了柳玉茹的事,老太太又心疼地看著沈清柔,吩咐道:“快,把二小姐帶回房裡,換上乾淨的衣服,再讓廚房燉點薑湯,彆凍著了。”
丫鬟連忙應了一聲,扶著沈清柔回房去了。李伯母看著沈清辭,讚許地點點頭:“清辭,你真是個聰明能乾的孩子。今日若不是你,恐怕還真讓那柳小姐蒙混過關了。”
沈清辭笑了笑:“伯母過獎了,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老太太也滿意地看著沈清辭,道:“清辭,今日多虧了你。以後府裡再有什麼事,你可得多費心。”
“孫女知道了。”沈清辭恭敬地應道。
眾人又在花園裡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去了。沈清辭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春桃連忙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小姐,今日您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揭穿了柳小姐的陰謀。”春桃興奮地說道。
沈清辭喝了一口茶,笑道:“不過是些小伎倆罷了。她想在我麵前耍花樣,還嫩了點。”
“隻是可惜了二小姐,平白無故受了這麼多罪。”春桃有些惋惜地說道。
沈清辭搖搖頭:“也不能算是平白無故。經過這次的事,二妹妹也該長點記性了。以後在府裡,可不能再這麼單純了,不然遲早會被人算計。”
春桃點點頭:“小姐說得對。對了,小姐,方才我在收拾柳小姐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信,好像是寫給三皇子的。”
沈清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哦?拿來給我看看。”
春桃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沈清辭。沈清辭打開信,仔細看了起來。信上的內容無非是柳玉茹向三皇子表達愛慕之情,還說自己在侯府裡如何受重視,希望三皇子能給她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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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看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這柳玉茹打的是三皇子的主意。難怪她在府裡這麼不安分,原來是想借著侯府的名頭,攀附三皇子。可惜啊,她的美夢終究是要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