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的風帶著幾分慵懶的暖意,拂過永寧侯府抄手遊廊的雕花欄杆,將廊下那幾盆新移來的晚櫻吹得落英繽紛。沈清辭捧著一卷剛謄抄好的話本,斜倚在鋪著軟墊的美人靠上,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書頁上“公子落難遇佳人”的戲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姐,您這看的是什麼新奇話本?笑得這般意味深長。”挽月端著一碟冰鎮的杏仁酪走過來,見自家小姐這副模樣,忍不住好奇地探頭張望。
沈清辭抬眼,將話本往旁邊一擱,接過白玉碗,舀了一勺冰涼細膩的杏仁酪送入口中,清甜的香氣混著涼意驅散了午後的困倦。“不過是坊間新出的俗套故事罷了,說的是個書生被奸人所害,流落街頭,恰逢宰相千金路過,一眼相中,帶回府中悉心照料,最後書生金榜題名,兩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這劇情也太老套了吧?”挽月撇撇嘴,“哪有咱們小姐這般厲害,不用等什麼書生金榜題名,自己就能把那些牛鬼蛇神收拾得服服帖帖。”
沈清辭聞言輕笑出聲,指尖點了點挽月的額頭:“就你會說話。不過話說回來,這話本雖俗,倒也應了時下人的心思——總想著有貴人相助,能一步登天。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不勞而獲的好事?所謂的‘奇遇’,多半是有心人布下的局。”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青黛掀著簾子快步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凝重:“小姐,前院出事了。方才管家來報,說戶部侍郎李大人府上派人來送帖子,說是明日要在府中設宴,請侯爺和您過去赴宴,可送帖的人神色慌張,言語間似乎藏著什麼隱情,管家覺得不對勁,特意來問問您的意思。”
沈清辭舀杏仁酪的動作一頓,眉頭微蹙。這戶部侍郎李大人,名叫李修遠,平日裡與永寧侯府並無深交,隻是在朝堂上偶有往來,算得上是泛泛之交。如今突然設宴相請,還是特意點名要她也去,確實有些蹊蹺。
“李大人?”沈清辭沉吟片刻,“最近朝堂上可有什麼關於李大人的風聲?”
青黛想了想,道:“前些日子聽府裡的小廝說,好像有傳言說李大人在負責的漕運銀子上出了些問題,被禦史參了一本,陛下雖然暫時沒有追究,但李大人這些日子行事倒是低調了不少,怎麼突然想起設宴了?”
“漕運銀子?”沈清辭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就有意思了。他自己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不閉門謝客,反而設宴邀請咱們,要麼是想拉侯爺下水,要麼就是想借著咱們侯府的名頭壓下風聲,還有一種可能——他是想求助。”
挽月聞言,有些擔憂地說:“小姐,那這宴咱們還去不去啊?萬一要是個鴻門宴,豈不是危險?”
沈清辭放下白玉碗,站起身,走到廊下,望著院中新抽芽的翠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去,為什麼不去?既然他敢設這個宴,咱們就敢去看看,這李大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過,去之前,得先做些準備。”
她轉頭看向青黛:“你去打聽一下,最近李府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尤其是關於賓客邀請方麵,除了咱們侯府,還有沒有其他官員被邀請?另外,再查一查李大人最近和哪些人走得比較近,特彆是和漕運有關的官員。”
“是,小姐,我這就去。”青黛領命,轉身快步離開。
挽月湊到沈清辭身邊,小聲道:“小姐,您說李大人會不會是想借著宴會的機會,給咱們下套啊?比如在酒裡下藥,或者故意設個陷阱讓咱們跳?”
沈清辭失笑,伸手揉了揉挽月的頭發:“你這小腦袋瓜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李大人就算再糊塗,也不敢在自己府裡對永寧侯府的人動手腳,除非他是不想活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日去的時候,咱們多帶幾個身手好的護衛,再備些解毒的藥,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正說著,院外又傳來腳步聲,這次進來的是沈清辭的二哥沈明軒。他身著一身月白色錦袍,腰間係著一塊羊脂玉牌,麵容俊朗,隻是眉宇間帶著幾分焦急。
“清辭,你聽說了嗎?李修遠那老狐狸設宴邀請咱們家,這事不對勁啊。”沈明軒快步走到沈清辭麵前,語氣急切地說。
沈清辭挑眉:“二哥消息倒是靈通,我也是剛聽說。怎麼,你也覺得這事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簡直是問題大了去了!”沈明軒皺著眉,“我今日在翰林院當值,聽同僚說,李修遠負責的漕運銀子少了足足五十萬兩,禦史已經把折子遞上去了,陛下雖然沒立刻處置他,但已經讓大理寺暗中調查了。這個節骨眼上,他設宴邀請父親,分明是想拉父親當擋箭牌!”
沈清辭點點頭:“我也猜到了幾分。不過,他這麼做,未免也太明顯了些。以李修遠的性子,不該這麼沉不住氣才對。”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慌不擇路了。”沈明軒哼了一聲,“那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要是真查出來是他貪汙了,輕則罷官抄家,重則掉腦袋!他現在肯定是想找個靠山,咱們侯府在朝中地位穩固,父親又是陛下信任的大臣,他自然想攀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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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沉思片刻,道:“二哥,你覺得李修遠會不會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沈明軒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吧?漕運的賬目一向是李修遠親自負責的,要是被人陷害,他自己怎麼會查不出來?而且,那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挪用或者栽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凡事皆有可能。”沈清辭眼神銳利,“你想啊,如果李修遠真的貪汙了銀子,他現在應該想方設法地掩蓋,而不是大張旗鼓地設宴邀請官員。他這麼做,反而像是在故意引起彆人的注意,或許是想借著宴會的機會,向某人傳遞消息,或者是想混淆視聽。”
沈明軒被沈清辭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那你說,咱們明日去赴宴,該怎麼做?”
“見機行事。”沈清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咱們先看看李修遠到底想乾什麼,再決定怎麼應對。不過,在這之前,咱們得先把情況摸清楚。二哥,你在翰林院人脈廣,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大理寺負責調查漕運銀子案的是誰?還有,最近有沒有其他官員和李修遠有過衝突?”
沈明軒拍了拍胸脯:“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今晚就去打聽,保證明天赴宴前給你消息。”
“好。”沈清辭點點頭,“那你先去忙吧,有消息了立刻告訴我。”
沈明軒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院子。
等沈明軒走後,挽月忍不住問道:“小姐,你覺得二公子能打聽出有用的消息嗎?”
“放心吧,二哥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在正事上還是很靠譜的。”沈清辭笑著說,“而且,翰林院雖然看似清閒,但裡麵的人個個消息靈通,想打聽這些事,對二哥來說不算難事。”
傍晚時分,青黛和沈明軒先後回來了。
青黛先向沈清辭彙報:“小姐,我打聽清楚了。李府這次設宴,除了咱們侯府,還邀請了禮部尚書、吏部侍郎和幾位禦史。而且,我還聽說,李府最近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每天都關在書房裡和李大人密談,具體是什麼人,沒人知道。另外,李大人最近和漕運總督趙大人來往密切,兩人經常私下見麵。”
“禮部尚書、吏部侍郎、禦史……”沈清辭喃喃自語,“邀請的人倒是挺複雜的,有文官,有禦史,看來李修遠這次設宴,目的不簡單啊。還有那個神秘客人和漕運總督趙大人,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這時,沈明軒也開口了:“清辭,我也打聽好了。大理寺負責調查漕運銀子案的是少卿蘇哲,蘇哲為人正直,辦事嚴謹,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另外,我還聽說,李修遠和漕運總督趙大人之前因為漕運路線的問題發生過爭執,兩人鬨得很不愉快,後來不知道怎麼又和好了,最近來往頻繁。還有,吏部侍郎王大人和李修遠是死對頭,這次禦史參李修遠,據說背後就有王大人的影子。”
“蘇哲?”沈清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是他負責這個案子。蘇哲可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看來李修遠這次麻煩大了。”
她頓了頓,又道:“至於李修遠和趙大人、王大人之間的恩怨,倒是給了咱們一些線索。李修遠和趙大人之前有矛盾,現在突然來往密切,說不定是想聯手應對這次的危機。而王大人作為李修遠的死對頭,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說不定會在宴會上搞點小動作。”
沈明軒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王大人那個人,心胸狹隘,最喜歡落井下石。這次李修遠出事,他肯定會趁機打壓。”
沈清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咱們明天就好好看看這場戲。李修遠想利用咱們,王大人想趁機發難,趙大人不知在打什麼算盤,還有那些禦史,肯定是想在宴會上找出李修遠的破綻。這宴會,怕是要熱鬨了。”
“小姐,那咱們明天該怎麼應對啊?”挽月擔憂地問,“萬一他們把矛頭指向咱們侯府,怎麼辦?”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沈清辭眼神堅定,“咱們明天就做個旁觀者,看看他們鬥來鬥去,等他們鬥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出手,既能看清真相,又能全身而退,說不定還能趁機撈點好處。”
第二天傍晚,沈清辭跟著永寧侯沈毅來到了李府。
李府張燈結彩,一派熱鬨景象,門口站著不少迎客的下人,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神中卻難掩一絲慌亂。李修遠親自在門口迎接,他身著一身暗紅色錦袍,臉上堆著笑容,但眼底的疲憊和焦慮卻清晰可見。
“沈侯爺,沈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李修遠快步走上前,對著沈毅和沈清辭拱手行禮。
沈毅微微頷首,語氣平淡:“李大人客氣了,冒昧打擾,還望海涵。”
“哪裡哪裡,沈侯爺能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李修遠笑著說,一邊引著沈毅和沈清辭往裡走,一邊偷偷觀察著沈清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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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神色平靜,目光隨意地掃過院子裡的景象,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院子裡的賓客已經來了不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時不時有人看向門口,眼神中帶著探究和好奇。
沈清辭注意到,吏部侍郎王大人正站在不遠處,和幾位官員說話,目光時不時地瞟向李修遠,眼神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而漕運總督趙大人則獨自站在角落裡,端著一杯酒,神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行人走進宴會廳,裡麵已經擺放好了幾張圓桌,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和酒水。李修遠請沈毅和沈清辭在主位旁邊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又去迎接其他客人。
沈清辭坐下後,目光在宴會廳裡掃視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宴會廳的角落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屏風,屏風後麵似乎藏著人,隱約能看到衣角的影子。
沈清辭心中一動,難道那個神秘客人也來了?他藏在屏風後麵,是想觀察眾人的反應,還是有其他目的?
就在這時,李修遠走上前,端起一杯酒,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大人,今日承蒙各位賞光,來寒舍赴宴,李某不勝感激。我知道,最近外麵關於我的傳言很多,不少人對我頗有微詞。今日設宴,就是想向各位澄清一下,那些傳言都是無稽之談,我李修遠清清白白,絕沒有貪汙漕運銀子!”
他的話音剛落,吏部侍郎王大人就立刻開口了:“李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禦史都已經把折子遞上去了,陛下也讓大理寺調查了,這可不是空穴來風。你說你沒貪汙,那漕運的五十萬兩銀子去哪裡了?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王大人的話一出,宴會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修遠身上。
李修遠臉色一變,強壓著怒火說道:“王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那五十萬兩銀子隻是暫時不見了,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清楚真相。你這麼說,分明是想陷害我!”
“我陷害你?”王大人冷笑一聲,“李修遠,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裡清楚。彆以為靠著拉關係就能蒙混過關,這次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懲罰!”
“你胡說!”李修遠氣得臉色通紅,指著王大人,“我看你是嫉妒我,想趁機打壓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宴會廳裡頓時亂成一團。其他官員有的勸架,有的在一旁看熱鬨,還有的在小聲議論著。
沈毅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靜,沒有說話,隻是端著酒杯,慢慢品嘗著酒。沈清辭則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鬨劇,時不時地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
她注意到,漕運總督趙大人在李修遠和王大人吵架的時候,眼神閃爍,似乎有些不安。而那個屏風後麵的人影,也動了一下,似乎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沈清辭突然開口了,聲音清脆,帶著幾分笑意:“王大人,李大人,兩位這麼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俗話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既然李大人說自己是清白的,王大人又懷疑李大人,不如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說說這件事,說不定能找出線索呢?”
她的話音剛落,宴會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畢竟,沈清辭雖然是女子,但之前在京城鬨出的動靜可不小,無論是懲治惡奴,還是智鬥奸商,都讓她在京城名聲大噪,不少官員都對她刮目相看。
王大人愣了一下,隨即不屑地說道:“沈小姐,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女子插什麼嘴?而且,這事涉及到朝廷大案,不是你能管的。”
沈清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王大人這話說得可不對。俗話說,巾幗不讓須眉,女子怎麼就不能管朝廷大事了?而且,我既然來了這裡,就是李大人的客人,看到客人之間有爭執,自然要勸一勸。更何況,這件事要是能查清楚,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李修遠見狀,連忙說道:“沈小姐說得對!還是沈小姐明事理。王大人,你要是有證據證明我貪汙了銀子,就拿出來,彆在這裡血口噴人!要是沒有證據,就彆在這裡胡說八道!”
王大人被沈清辭懟了一句,又被李修遠這麼一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畢竟,他雖然懷疑李修遠,但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
就在這時,大理寺少卿蘇哲突然走了進來。他身著一身官服,麵容嚴肅,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宴會廳裡的眾人。
“蘇少卿?你怎麼來了?”李修遠看到蘇哲,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蘇哲沒有理會李修遠,徑直走到宴會廳中央,對著眾人拱手行禮:“各位大人,打擾了。奉陛下之命,調查漕運銀子失蹤一案。今日聽聞李大人設宴,特來叨擾,想向各位大人了解一些情況。”
他的話音剛落,宴會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蘇哲向來鐵麵無私,隻要被他盯上,就很難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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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見狀,心中暗喜,連忙說道:“蘇少卿來得正好!李修遠涉嫌貪汙漕運銀子,我正想向你舉報呢!你快好好查查他!”
李修遠臉色大變,連忙說道:“蘇少卿,你彆聽王大人胡說!我是被冤枉的!”
蘇哲目光平靜地看著兩人,道:“兩位大人不必爭執,本官自然會調查清楚。不過,在調查之前,本官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李大人。”
他看向李修遠:“李大人,據本官調查,漕運銀子失蹤的前一天,你曾單獨見過漕運總督趙大人,是嗎?”
李修遠心中一驚,沒想到蘇哲連這個都查出來了。他連忙點頭:“是,我確實見過趙大人,但我們隻是談論了一些漕運上的事情,並沒有提到銀子的事。”
“是嗎?”蘇哲挑眉,“那為什麼趙大人說,你當時向他借了五十萬兩銀子,說是用於漕運周轉?”
“什麼?”李修遠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看向趙大人,“趙大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什麼時候向你借過銀子?你這是陷害我!”
趙大人臉色陰沉,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似乎在逃避李修遠的目光。
沈清辭坐在座位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看來,這漕運銀子失蹤案,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趙大人和這件事肯定脫不了乾係。
蘇哲繼續問道:“李大人,既然你沒有向趙大人借銀子,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在漕運銀子失蹤的當天,你府裡突然多了五十萬兩銀子嗎?”
“什麼?我府裡多了五十萬兩銀子?”李修遠徹底慌了,“不可能!我府裡根本沒有那麼多銀子!蘇少卿,你肯定是搞錯了!”
“搞錯了?”蘇哲從懷中拿出一份賬本,“這是你府裡的賬本,上麵清楚地記錄著,在漕運銀子失蹤的當天,有五十萬兩銀子存入了你府裡的錢莊賬戶。你怎麼解釋?”
李修遠看著那份賬本,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這時,沈清辭突然開口了:“蘇少卿,等一下。我有個疑問,想問問你。”
蘇哲看向沈清辭,道:“沈小姐請講。”
“這份賬本,是李府的總賬嗎?”沈清辭問道。
“是的。”蘇哲點頭。
“那上麵有沒有記錄這筆銀子的來源?”沈清辭又問。
蘇哲皺眉,道:“賬本上隻記錄了有五十萬兩銀子存入,並沒有記錄來源。”
“那就奇怪了。”沈清辭嘴角上揚,“如果這筆銀子真的是漕運失蹤的銀子,那來源應該很清楚才對,為什麼會沒有記錄?而且,李大人要是真的貪汙了銀子,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掩蓋,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存入自己府裡的賬戶?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她的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是啊,要是李修遠真的貪汙了銀子,肯定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怎麼會這麼輕易地留下證據?這其中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