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夜風裹著晚櫻的甜香,漫過永寧侯府朱紅的飛簷,將正廳裡通明的燭火吹得微微搖曳。沈微婉指尖捏著半塊冰鎮杏仁酪,目光卻黏在對麵席位上那隻流光溢彩的琉璃盞上——那是當今聖上賞給靖安侯老夫人的生辰禮,盞壁上描著纏枝蓮紋,注了酒便似有星河在其中流轉,偏生拿這盞的人是靖安侯府的三姑娘柳明玥,此刻正用帕子反複擦拭盞沿,嘴角噙著的笑比燭火還燙人。
“婉妹妹怎的隻吃杏仁酪?”身旁的武安侯府嫡女蘇錦繡戳了戳她的胳膊,壓低聲音,“你瞧柳明玥那架勢,指不定待會兒要拿這琉璃盞做文章呢,聽說她前兒在禦花園跟你搶著賞了那株綠萼梅,心裡正憋著氣呢。”
沈微婉將最後一口杏仁酪咽下去,舌尖還留著清甜,抬眼時恰好對上柳明玥望過來的目光,那目光像裹了蜜的針,甜絲絲地紮人。她漫不經心地用銀簽挑了塊水晶肘子,笑道:“她有琉璃盞,我有肘子,各賞各的眼,各填各的肚,礙不著誰。”
話音剛落,正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是侍女慌亂的呼喊:“不好了!老夫人的藥打翻了!”
滿座賓客頓時安靜下來,靖安侯老夫人今年七十高壽,身子本就不大爽利,每日晚間都要喝一碗安神湯藥。眾人齊刷刷看向廳門,隻見靖安侯府的大丫鬟春桃跌跌撞撞跑進來,裙擺上還沾著褐色的藥汁,臉色慘白:“老夫人……老夫人喝了藥就頭暈,現在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柳明玥“唰”地站起身,手中的琉璃盞“哐當”一聲撞在桌角,雖沒碎,卻濺出幾滴酒在桌布上,像極了血點子。她聲音帶著哭腔,目光卻直直射向沈微婉:“方才是誰去了老夫人的偏廳?我明明瞧見婉妹妹的侍女拿著個錦盒進去,莫不是……莫不是你在藥裡動了手腳?”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沈微婉挑了挑眉,慢悠悠放下銀簽,指尖在帕子上擦了擦:“柳三姑娘這話可有意思,我侍女拿錦盒去偏廳,是給老夫人送我親手繡的壽屏,難不成在你眼裡,繡針也能當毒藥使?”
“你休要狡辯!”柳明玥上前一步,指著沈微婉的鼻子,“除了你,還有誰跟老夫人有過節?前兒你在廟裡跟老夫人搶簽,說老夫人占了你的上上簽,如今老夫人出事,不是你是誰?”
沈微婉差點被氣笑,她前兒去靜安寺上香,老夫人非要跟她搶同一個簽筒,最後還是方丈出來打圓場,怎麼到柳明玥嘴裡就成了“過節”?她剛要開口,卻見靖安侯臉色鐵青地從後廳出來,身後跟著幾個太醫,個個麵色凝重。
“父親!”柳明玥撲上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您快查查,定是沈微婉害了祖母!她還打碎了聖上賞的琉璃盞!”
這話轉得又快又急,沈微婉都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她打碎琉璃盞了?她看向自己的桌案,琉璃盞好好地擺在柳明玥方才坐的位置,此刻卻不知被誰碰倒,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亮晶晶的碎片散在青磚上,像撒了一地的碎星星。
靖安侯的目光落在碎盞上,臉色更沉了:“永寧侯府的姑娘,老夫敬你是客,你怎敢在老夫人的生辰宴上動粗,不僅害了老夫人,還損毀禦賜之物?”
“侯爺這話可不能亂說。”沈微婉站起身,裙擺掃過椅腿,發出輕微的聲響,“第一,老夫人的藥是誰端進去的,方才春桃姑娘沒說清楚;第二,琉璃盞是誰摔的,滿廳的人都看著,不是我;第三,我與老夫人無冤無仇,犯不著在生辰宴上做這種蠢事,傳出去丟的可是我永寧侯府的臉麵。”
她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目光掃過滿座賓客,最後停在春桃身上:“春桃姑娘,你方才說藥打翻了,可我瞧你裙擺上的藥汁,是潑灑的痕跡,不是打翻的,而且老夫人喝藥前,你有沒有嘗過?按規矩,給長輩送藥,侍女都要先嘗一口,你嘗了嗎?”
春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躲閃:“我……我忘了……”
“忘了?”沈微婉挑眉,“這麼重要的規矩也能忘?還是說,你根本不敢嘗,因為藥裡加了不該加的東西?”
春桃被問得說不出話,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不是我!我沒加東西!是……是三姑娘讓我這麼說的!”
這話像炸雷一樣在正廳裡響起,柳明玥的臉瞬間白了:“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這麼說了?你彆血口噴人!”
“就是你!”春桃哭喊道,“你說老夫人最近總罵你,還說要把你嫁給一個瘸腿的禦史,你氣不過,就買了安神散,讓我加在老夫人的藥裡,說讓老夫人睡上一天一夜,等醒了就忘了罵你的事!你還說,如果有人問起,就賴在沈姑娘身上,說她跟老夫人有過節!”
滿座賓客這下徹底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靖安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柳明玥:“你……你這個孽障!老夫人是你親祖母,你怎麼能這麼對她?還有禦賜的琉璃盞,是不是你故意摔碎,想栽贓給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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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玥站在原地,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沈微婉看著她那副模樣,心裡沒什麼波瀾,隻覺得有些好笑——就這點伎倆,還想跟她鬥?她穿越過來這幾年,在侯府裡見的陰謀詭計比這複雜十倍的都有,柳明玥這點小心思,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侯爺息怒。”沈微婉上前一步,語氣放緩了些,“柳三姑娘許是一時糊塗,再說老夫人現在隻是暈過去,太醫還在診治,說不定很快就能醒過來。至於琉璃盞,雖是禦賜之物,但也是無心之失,侯爺隻需如實上奏聖上,說宴會上不慎打碎,聖上仁厚,想必不會怪罪。”
她這話給了靖安侯一個台階下,也給柳明玥留了點臉麵。靖安侯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還是沈姑娘明事理。來人,把柳明玥帶回房裡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再去看看老夫人的情況,有消息立刻稟報!”
侍衛上前,架著還在發愣的柳明玥下去了。春桃也被帶下去審問,正廳裡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蘇錦繡湊到沈微婉身邊,小聲讚歎:“婉妹妹,你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還讓柳明玥自食惡果,太爽了!”
沈微婉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過是戳破了她的小把戲而已,算不上厲害。”
正說著,後廳傳來太醫的聲音:“侯爺!老夫人醒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需要好好休養!”
靖安侯鬆了一口氣,連忙往後廳走去。賓客們也紛紛鬆了口氣,開始繼續飲酒談笑,仿佛剛才的風波從未發生過。沈微婉看著眼前熱鬨的景象,心裡卻在想——柳明玥雖然被禁足了,但靖安侯府裡的人,可不止她一個心思不正,以後打交道,還得多留個心眼。
“對了,婉妹妹。”蘇錦繡忽然想起什麼,“你前兒說要做一種新的胭脂,用桃花和珍珠粉做的,什麼時候給我看看啊?我這幾天正愁沒有好看的胭脂呢。”
沈微婉眼前一亮:“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已經做了幾盒,顏色特彆好看,有淺粉的,還有桃紅的,明天我讓侍女給你送過去,保證你用了之後,比那柳明玥好看十倍!”
“真的?”蘇錦繡高興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那我可等著了!對了,下個月的花朝節,咱們一起去城外的桃林玩吧,聽說那裡的桃花開得可好看了,還能放風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