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秋的風卷著金桂的甜香,把永寧侯府的朱漆大門熏得軟融融的。沈清辭站在鏡前,看著丫鬟晚晴給自己係上最後一顆珍珠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暗紋——那是她照著現代旗袍盤扣改良的樣式,綴著三顆米粒大的月光石,在燭火下泛著細碎的光。
“姑娘,您這扣子做得也太巧了,昨兒二小姐見了,眼睛都直了。”晚晴一邊收拾著梳妝盒,一邊忍不住嘀咕,“就是可惜了,今兒這金桂宴,是給她辦的‘認親回門宴’,咱們倒像來陪襯的。”
沈清辭對著鏡子勾了勾唇,拿起一支嵌著紅寶石的發簪簪在鬢邊:“陪襯?晚晴,你見過哪家陪襯能讓侯府特意把庫房裡那壇三十年的女兒紅都搬出來?”
這話不假。自打半個月前,那個自稱是侯府當年被抱錯的真千金蘇錦繡找上門,府裡就沒安生過。老夫人抱著蘇錦繡哭了三天,一口一個“我的心肝寶貝”,把從前對沈清辭的那點溫情都挪了去。就連一向公允的侯爺沈毅,也因為蘇錦繡那句“女兒在鄉野間吃了十五年苦”,對她多了幾分愧疚,特意要辦這場金桂宴,讓京中勳貴都認認這位“失而複得”的侯府千金。
“可您瞧二小姐那做派,”晚晴壓低了聲音,“前兒故意把您的墨寶拿去給太傅看,說是她自己寫的,若不是您早把原稿給了長公主,指不定要被她蒙騙了去!”
沈清辭笑了笑,沒接話。她穿越到這侯府當“假千金”已經十五年,從最初的戰戰兢兢,到如今能在這深宅大院裡遊刃有餘,靠的可不止是現代的知識儲備,還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蘇錦繡那點小心思,在她眼裡跟跳梁小醜沒兩樣——不過是想踩著她這個“冒牌貨”,在京中貴女圈裡站穩腳跟罷了。
正說著,外麵傳來丫鬟的通報聲:“姑娘,長公主府的馬車到了,說是來接您一同去赴宴。”
沈清辭眼睛一亮。長公主趙靈月是她在這大靖朝為數不多的知己,兩人因一場馬球賽結緣,又都對新奇玩意兒感興趣,一來二去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有長公主在,今兒這宴會上,定不會讓蘇錦繡太得意。
坐上馬車,趙靈月正捧著一本話本看得入迷,見沈清辭進來,立刻把話本丟到一邊,拉著她的手笑道:“清辭,你可算來了!我跟你說,昨兒我讓工匠照著你畫的圖紙做了個‘折疊椅’,坐上去彆提多舒服了,回頭也給你送一把!”
“那我可要先謝過長公主了。”沈清辭笑著坐下,接過趙靈月遞來的熱茶,“不過今兒這宴會上,怕是有比折疊椅更熱鬨的事兒。”
趙靈月挑了挑眉,湊近了些:“你是說蘇錦繡?我可聽說了,她為了今兒的宴會,特意從江南訂了十套衣裳,還請了戲班子來唱《千金記》,這是要把‘真千金’的排麵做足啊。”
“排麵再足,也得有真本事撐著。”沈清辭啜了口茶,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聽說,蘇錦繡還對外宣稱,她精通琴棋書畫,尤其擅長彈《廣陵散》?”
趙靈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廣陵散》?那曲子早就失傳了,她倒敢說!莫不是把《梅花三弄》當成《廣陵散》了吧?”
兩人相視一笑,馬車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不多時,侯府的大門便到了。遠遠望去,門口車水馬龍,掛著各家勳貴府第牌子的馬車排了足有半條街,可見沈毅為了這場宴會,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剛走進府門,就見老夫人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穿著一身粉色羅裙的蘇錦繡。蘇錦繡頭上插滿了金釵珠翠,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見了沈清辭,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上前就要拉她的手:“姐姐,你可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沈清辭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恰好避開了她的手,語氣平淡:“二妹妹客氣了,路上與長公主多說了幾句話,來晚了些。”
蘇錦繡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有些難看。老夫人見狀,立刻打圓場:“清辭啊,你這孩子,怎麼跟你妹妹這麼生分?錦繡剛回來,你做姐姐的,該多讓著她才是。”
這話聽得趙靈月皺起了眉頭,正要開口,卻被沈清辭用眼神製止了。沈清辭對著老夫人福了福身,語氣依舊溫和:“祖母說的是,隻是女兒性子素來冷淡,怕是怠慢了二妹妹,還望二妹妹莫怪。”
蘇錦繡見沈清辭不給自己台階下,眼眶立刻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姐姐說的哪裡話,是我不好,不該貿然親近姐姐……”
這副柔弱可憐的樣子,頓時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同情目光。幾個不明真相的夫人心疼地看著蘇錦繡,又忍不住打量起沈清辭,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和不滿——仿佛沈清辭是什麼欺負妹妹的惡姐姐。
沈清辭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她知道,蘇錦繡就是想靠這招“扮可憐”來博同情,順便敗壞她的名聲。可惜,她沈清辭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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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著,沈毅走了過來,見了這場景,皺了皺眉:“好了,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彆在這兒站著了,都去前廳吧。”
老夫人連忙拉著蘇錦繡的手,柔聲說:“對對對,咱們錦繡今兒是主角,可不能受委屈。走,祖母帶你去見幾位夫人,都是京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也好互相照應。”
蘇錦繡乖巧地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給沈清辭遞了個得意的眼神。沈清辭懶得跟她計較,跟著趙靈月一起,慢悠悠地往前廳走去。
前廳裡早已擺好了宴席,幾十張桌子擺滿了珍饈美味,桂花糕、蓮子羹、烤乳豬……琳琅滿目,香氣撲鼻。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見沈清辭和趙靈月進來,紛紛停下話頭,熱情地打招呼。
“沈大小姐來了!”
“長公主也來了!快請坐,這桌還留著兩個空位呢!”
沈清辭和趙靈月謝過眾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坐下沒多久,就見蘇錦繡在老夫人的陪同下,挨個桌子敬酒。走到沈清辭這桌時,蘇錦繡端著酒杯,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姐姐,長公主,我敬你們一杯。多謝姐姐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也多謝長公主賞年來參加我的宴會。”
趙靈月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淡淡的:“二小姐客氣了,我是來看清辭的,可不是來參加你的宴會。”
這話一出,蘇錦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裡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穩了。老夫人連忙打圓場:“長公主說笑了,錦繡年紀小,不懂事,您彆跟她一般見識。”
沈清辭放下筷子,看著蘇錦繡,似笑非笑地說:“二妹妹,敬酒就敬酒,怎麼手還抖了?莫不是這酒太烈,你喝不慣?”
蘇錦繡咬了咬牙,強裝鎮定:“姐姐說笑了,我隻是有些緊張罷了。”說著,便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可她哪裡喝過這麼烈的酒,剛喝完就咳嗽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周圍的人見了,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蘇錦繡又羞又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又不敢掉下來,隻能狼狽地跟著老夫人離開了。
趙靈月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道:“這蘇錦繡,也太不禁逗了。就這點本事,還想跟你鬥?”
沈清辭搖了搖頭:“她這是急於求成,想在眾人麵前表現自己,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不過,這隻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果然,沒過多久,蘇錦繡就又出了新花樣。她讓人搬來了一架古琴,擺在大廳中央,然後走到眾人麵前,屈膝行了個禮:“各位長輩,各位姐姐,錦繡在鄉野間長大,沒什麼見識,隻會彈幾首曲子。今兒借著這金桂宴,給大家彈一曲《廣陵散》,還望各位長輩不要嫌棄。”
這話一出,大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廣陵散》是古曲,早已失傳,京中懂音律的人不少,誰都知道這曲子難彈,更何況是失傳的版本。眾人都好奇地看著蘇錦繡,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彈出來。
沈清辭挑了挑眉,跟趙靈月交換了一個眼神。趙靈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倒要看看,她怎麼演這出戲。”
蘇錦繡深吸一口氣,坐在古琴前,手指剛碰到琴弦,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噪音。她臉色一變,連忙調整了一下姿勢,再次撥弦,可彈出的調子依舊不成章法,跟《廣陵散》更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反而像是在亂彈琴。